祁钰雷霆大怒,也不听小福子解释,就用手指着小福子说:“你说!你为何知情不报?”
小福子瞧着还在盛怒之下的朱祁钰,吓得不敢回答。朱祁钰见小福子没有任何回答更加生气,朝着门口喊到:“来人啊,将小福子带下去,给朕重打四十大板,打到他说出知情不报的原因为止。”
就这样乾清宫的早晨,虽香雾缭绕,却被掌嘴和打板子的声音充满了大殿。若是换了朱祁镇此事只怕笑笑也就过去了,他可是从来不会如此重罚宫人的,两厢一比,朱祁钰的残暴、喜怒无常,朱祁镇的仁德、宽宏大度,立见高下。前来施刑的徐有贞站在一旁,心里不免感叹了起来。
南宫,小福子被侍卫抬着,从墙根下的狗洞里塞了进来。自打正门的锁灌铅之后,南宫的人若想进进出出,只能每每钻那墙下的狗洞了。朱祁镇看着满身是血的小福子,身体不住的颤抖:“皇上打得?为何?”
“小福子此时极是虚弱,也叹着一口气告诉朱祁镇:“太....太上皇,钱娘娘带着侍女绣手帕及女工物品出宫变卖的事被皇上知道了。奴才本是想太上皇过的如此之清苦,偶尔变卖物品,也属正常,却不知被小人告到了皇上那儿,皇上责怪奴才知情不报,便惩罚了奴才。”
钱太后听见小福子虚弱的声音摸索着过来:“小福子,你怎么了?皇上让你去是为何呀?你声音怎么如此虚弱?”
“娘娘,我没事儿,小福子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倒了,这才被人送了回来。”小福子强忍着疼痛哄着钱太后说道。
朱祁镇看着虚弱的小福子,疼惜地说道“快,快别说了,你们几个,将小福子抬进房间,好好照顾他。”
朱祁镇随后拉起了钱秀茹的手说道:“皇后,你眼睛不好,腿上又有残疾,以后就不要带着宫女们做针线了。”
“可是皇上,如今咱们南宫已是入不敷出了,再没了针线的接济,日后我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呀?”钱秀茹不仅又哭泣了起来。
朱祁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来想办法吧。你们跟着我都受苦了。孤想去书房看回书,晚膳就不陪你吃了。”
翠柳看着太上皇落寞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将事情原委告诉了钱秀茹。“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了皇上!若不是我当初往瓦剌送去赎金,皇上恐怕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钱氏充满了自责,嘤嘤哭泣。
“娘娘,您不要责怪自己了。事已至此,您要保重身体才是,若是哭坏了身子,咱们这边就更乱了。”翠柳好言劝道。
是啊,一个女人,又瞎又瘸,虽斗败了周贵妃,留在了丈夫的身边,可是这灌了铅的南宫,每日都是暗无天日,却充满了朱祁钰的眼线,在这里她竟不知还能信任谁。连朱祁钰派来的小福子也受了重罚,杀鸡儆猴给其他宫人看的。日后这宫里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乾清宫的掌控了。钱秀茹不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