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慢慢地缩回手,冷冷地说道:“你且退下吧。”
彩屏端着羹汤,愣了一愣,似是不相信朱祁钰此时的冷淡,刚要张口,朱祁钰不耐烦地闭上眼睛,重重地说:“你下去吧!”
“钦天监江道长来了。”曹吉祥弓着身子进来禀报,斜眼瞟了一眼走得极为尴尬的唐彩屏。
江云鹤给朱祁钰请完安,见朱祁钰面如菜色,形容枯瘦,不觉暗地掐指一算,似是觉得不好。
江道长不说道说道?”朱祁钰突然开口。
“不知皇上想问什么?”江道长鞠躬作揖。
“地震。”朱祁钰吐出两个字。
“地震乃是天灾,天现灾兆,必定起因于更大的人祸。”
“还需更大的人祸吗?大藤峡已经战乱四起了!”朱祁钰无奈地叹道。
“皇上,贫道以为....天子乃真龙真命,龙命乃天定,而人为的改变命数混乱天理,则致天怒,天怒而显兆,兆不应人,只应命。”江云鹤幽幽的一番引经据典。
“土地为国脉,百姓为肌理,伤则伤国根本,动则动国本源。”
“你的意思是说,朕抢了本属于皇兄的位置,上天这是惩罚朕来的。”朱祁钰幽幽的开口,不见愠怒也不见悲喜。
“皇上错了,臣所言是指太子的废立一事,并非其他。”
“哦?太子的废立?沂王当得太子,朕的亲生儿子就当不得太子是吗?”
“皇上,天有天道,人有轮回,济太子只是入了轮回,皇上切要宽心,皇上贵为皇室血统,是龙脉,可话说龙有九子,生而不同,皇上还是不要太过执念的好。”
朱祁钰眉间带有愁绪“可朕如今又有皇子了!难道这个皇子也当不得太子吗?!”
“皇上....祥皇子年纪尚小,天运贫道如今看不出呀。”
“你的意思是,我朱家皇朝,只有深儿能担得太子之位?”朱祁钰心中充满了不忿,争了半生的皇权,难道最后果真还要还给朱祁镇的儿子,他不甘心的很。可是如今的天相,却让他不得不有所忌惮。“朕累了,江道长请回吧!”朱祁钰闭上了眼睛。
江云鹤拜别出了乾清宫,才捶捶后背直起身子来,手心里已攥的全是汗。
“江道长。”候在殿外的曹吉祥上前与江道长打招呼:“这天寒地冻的,江道长怎么一身的汗?”
“啊...曹公公说笑了。贫道只是说了些天地之之理,只怕皇上一时难以接受。”江云鹤擦了擦脸上的汗。“曹公公,我今日看着皇上的气色可大不如前了呀。”
“可不吗?皇上如今每日里腰膝酸软,浑身无力。看个折子也是强撑着看的,今日一急才晕在了大殿上。”曹吉祥假装忧心地说道:“道长,与皇上说的是何天相?可否与杂家透漏一二?”
“这.....曹公公,天机不可泄露。顺时而定吧。”江云鹤捋着胡子,飘飘然地走了。
“这装神弄鬼的道士,你忘了当时钻狗洞的样了?”曹吉祥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