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收拾好书包,都没有来得及背在身上便飞奔出教室。
丁庆生的心里还抱有侥幸心理,他希望一回到家就看到丁凤军正抱着吉他等他回来,可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这话一点也没有错,当丁庆生看到正坐在屋里看电视的丁凤军后,这心是凉透了。
“哎呀,那个王玉恭怎么那么讨厌,天天在学校门口堵着我,烦死我了都快。”丁晓棋刚进家门就嚷嚷起来,看到站在门口发呆的丁庆生,没好气的拿手一推说道,“起开,好狗不挡道!”
丁庆生毫无防备的被丁晓棋一推,整个人一下子倚倒在木门上。
听到动静的丁凤军这才注意到丁庆生。
“庆生回来了,在门口站着干啥,赶紧过来写作业。”丁凤军说着话起身把电视关了。
丁晓棋在那里胡乱地发着脾气。
“我得想办法治治那个王玉恭,我就不信他还敢堵我。”
丁凤军拧着眉头问道:“这是谁又惹你了?”
丁晓棋爱搭不理的说道:“一个臭男生,真是太讨厌了,天天吵着让我答应他做他的媳妇。”
丁凤军笑了笑舒展开紧皱地眉头,小孩子家天天就爱玩闹,哪有什么正经事做。
“那个男生是哪个村上的?”丁凤军问得漫不经心。
丁晓棋没好气地说道:“咱邻村的,叫王玉恭。”
丁凤军一愣,他突然想起王诚祥说过的话,当时王诚祥提及过他家的孩子,好像他的大儿子就叫王玉恭。
“他为什么要让你当她的媳妇?”
“他说是他爸说的,一定要让他们四兄弟娶了老丁家的四个女儿,我看见他都恶心的不要不要的了,我才不要做他的媳妇呢。”丁晓棋说着话,脸上显现出一种嫌弃的表情。
这个王诚祥真是闲得蛋疼没事做,没从丁凤军这里得到答复,居然开始从自家的女儿那边下手了,真是够可以的,不过丁凤军也不用担心,看丁晓棋的意思,这王家的孩子也同王诚祥一样,没有多大的能耐,再说了,小孩子家的哪懂得什么居家过日子,这些事丁凤军也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行了,你也别抱怨了,快点写作业去。”
丁晓棋把书包往桌上一扔,说道:“作业已经在学校写完了,我出去找王小花玩了,等会吃饭的时候我就回来。”
不等丁凤军再说什么,丁晓棋夺门而出。
丁庆生写完作业,唯唯喏喏地来到丁凤军面前,轻轻地问道:“二大爷,今天你去看吉他了吗?”
丁凤军扭头看向丁庆生,他看到丁庆生的脸上写满了期待,只是这份期待要比昨天晚上的少很多,丁凤军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丁庆生大概看出丁凤军的为难之色,他抓着丁凤军粗糙的手说道:“二大爷,没关系的,我就是想问一下,看你买没买,要是没买的话就别买了,我同学说那吉他很贵的,要好多好多钱,咱家本来就没有多少钱,我想着,要不等我长大了能挣钱了,我自己去买,到时候我再唱歌给你们听吧。”
丁凤军的心一阵刺痛,难得丁庆生能有这么一个兴趣爱好,他又怎么舍得让孩子轻易放弃,继来兄弟,要是你还活着的话,想必你一定会给孩子买一把吉他的,无论是砸锅卖铁也好,东拼西凑也罢,你一定不会让孩子失望的吧。
丁凤军突然决定想要撒一个谎,他把丁庆生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语重心长的说道:“今天二大爷没有腾出时间,等哪天二大爷腾出时间来了一定给你看看骈,另外,二大爷得跟你说一句话,你可不能只有三分钟的热度,既然要学就好好的学,坚持不懈,用自己的行动向我们证明你的决心,可不能半途而废,好不好?”
丁庆生坚信的点点头,他说道:“二大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实现我的梦想。”
说完,丁庆生又黯淡下去眼光,梦想总是在现实面前抬不起头,他微低下头说道:“可是,我不想看到二大爷因为给我买吉他而辛苦挣钱,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宁愿不要吉他也不愿意看二大爷那么辛苦。”
丁凤军摸了摸丁庆生的头说道:“没事的,只要你有心要做好一件事,二大爷一定会全身全意的支持你。”
丁庆生斜靠在丁凤军的肩膀上说道:“二大爷,你真好。”
丁凤军轻轻拍着丁庆生的肩膀,他在想着,希望此时这种好的感觉能够一直保持到未来,未来是一个遥远的词,丁凤军也无法预料这未来的路到底有多远,他也不知道,未来他与丁庆生之间还会不会发生什么摩擦,丁凤军那深邃的眼眸里透露着某种坚定的信念,那是对未来的一种希望,更是一种自信。
隔天,丁凤军又去了一趟阳谷,这次他并不是冲着吉他而去,而是去的建材市场,他跑了好几家门面,最终买到了适合做吉他的材料,但吉他的尺寸和规格他还不是太了解,为此他跑了好多家书店,终于买到了带有吉他图案的书,这下万事已俱备,只剩回家研究这股东风。
“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张凤荣不解地问道。
“我准备给庆生做一把吉他。”丁凤军翻看着从书店里买回来的书说道。
张凤荣没好气地说道:“我都没见你对我这么上过心,一个小屁孩子说的话,你倒是听心里去了。”
丁凤军漫不经心地回道:“你跟一个孩子争什么风吃什么醋呢,这可是孩子的兴趣,我可不想因为咱们自己能力有限而厄杀了孩子的梦想,哪怕有一丁点的可能性我也要尝试一下,尽我最大的能力帮助这个孩子,也算是补偿心里对继来兄弟的亏欠。”
“你亏欠他啥呀,这一路走来不都是他亏欠咱们嘛,而且我觉得他对咱最大的亏欠就是把庆生留给了咱。”张凤荣没好气地抱怨道。
丁凤军没有言语,在这个窘迫的时代,并不富裕的家庭里,现实远比那些美好的回忆残酷的多,想当初帮助张继来和罗欣怡的时候,张凤荣也在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么,如今却又因各种风波的涌起,导致张凤荣已经把曾经的点点滴滴来之不易的情份忘得一干二净。
时过境迁,人走茶凉,或许也不过如此。
“唉,对了,你不是说庆生还有个姥爷吗?他没被判死刑吧?当时我记得欣怡的死就是和他有关系。”张凤荣饶有兴趣的问道。
“估计也快出来了,毕竟当时罗文玉所负的责任不是主要的,再加上继来兄弟的谅解,法院判的时候也是从轻处罚,我记得继来兄弟说过,在庆生八岁这年,罗文玉就会刑满释放。”丁凤军抱着书研究半天,终于有所顿悟,他准备要下手开始创作,谁知,陈冰莲和冯秋霞却在这时进了屋,刚才两个人的谈话恰巧被她们听到。
脚还未迈进屋里,陈冰莲的声音倒先飘然而至。
“庆生还有个姥爷?这么说来,庆生是要回他们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