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汤道:“小女愿入南华,为大人效力。”
韩汤笑而不语,叶家女儿长得不是分外好看,又没有练武的根骨,女红智谋舞蹈都不出众,又这么大了,进来也是对他动了歪心,麻烦。韩汤拱手笑道:“我和你父亲同僚一场,帮助是应该的。我已然差人护送你们去孙域,宅邸购置清楚,你们去了,靠收租便能过活。但切记,最好改名换姓,若是不换,也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免得招惹是非。有条件还是逃去别国为妙,我便不多呆了,免得给人看见。”言讫转身就走,不拖泥带水。
叶家女儿一门心思落空,十分失落。为着性命,也听从韩汤的话离开会京,带着父亲的牌位和母亲去了孙域,不提。
韩汤回到宫中,将常晃的那卷蒲草递给姬余,姬余撇撇嘴角,这货还写上血书了!不过这货的字还真不错。姬余看罢笑道:“牢里条件还是不够苦,你看他的字还是工整的。”
韩汤笑而不语。读书人有读书人的骄傲,人家就是在逆境中也不容许自己的字丑。
姬余把蒲草还给韩汤:“把双鱼佩和这个都给父王看,我得去问问母亲她做的怎么样了。”
韩汤领命下去,姬余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今天他在南华里放人,本来还以为这是他相好没管他,结果是他多管闲事。姬余很好奇,韩汤这样的男人,又不喜欢同性,到底哪家的女子才入得了他的法眼?还是说,他真如传说中一样,只喜欢水里自己的倒影?
韩汤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平夫人跪在御书房门口瑟瑟发抖。她已经跪了一整天,可是姬怀少根本不愿意见她,甚至连姬雀来求,都给姬怀少骂了回去。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御书房门口哭肿了眼睛,韩汤俯首看着平夫人,那淡淡的嘲讽让平夫人的指甲掐进了肉里。
韩汤将蒲草和双鱼佩递给姬怀少,姬怀少展开一看,那蒲草上写的是土地的分布和几座石矿厂,姬怀少联想到最近流传的民谣,脸色铁青,他当场把双鱼佩砸得粉碎,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了半日才说:“都反了、反了、反了!都不把孤放在眼里!来人,把常若平那个贱人掌嘴二十,打发到北地去!带着她的雀儿一起!不成器的东西,都养着要啃空孤的大虞!现在、立刻、马上,把常晃给孤斩了,常旭尧那个老东西,打仗打了一辈子,一双儿女都教不好,若非他已经死了,孤要把他拉过来杖打!”
姬怀少大发雷霆,奴才自然不敢久留。阎远航出去便招呼着人赶紧把平夫人弄走,左右架着平夫人,平夫人好不狼狈,大喝:“该死的东西,难道不知道本宫是什么身份?”
阎远航笑道:“奴才不敢,只是适才陛下说了,常家的事情要明察,常大人是保不住了,您和雀公子也该拾掇拾掇去北地了。”
平夫人震惊:“什么北地?”
韩汤经过,瞥去含笑的一眼。平夫人气得发抖,她挣扎起来,扑向韩汤:“一定是你!是姬余!”
阎远航怕平夫人再说什么不对的,跟手下使了个颜色,手下的小宦人上去拿手绢堵住平夫人的嘴,强行把平夫人送回妲媚殿软禁起来。常晃于当夜斩首,常家的土地全部充公,那里的收益倒是多,令姬怀少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儿。
平夫人在妲媚殿中焦急不已,姬雀反而很欢乐。北地那里乱,经常打仗,他终于可以一展拳脚了!而且还不用娶那个什么镇国公的女儿,何乐而不为?平夫人看姬雀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老公老公靠不住,儿子儿子靠不住,她还是靠自己吧!平夫人在灯下绣了一封信,用的是上好的绢帛,她悄悄卷了,拖可靠的人避开姬余的耳目,从御花园的连理池,走的水路出的王宫;同时,平夫人还大张旗鼓派人去程家退亲,说自己儿子品行不端,无法迎娶,这么一来,程国公反而不好意思接受,免得落下一个审时度势的名声。再说了,姬雀这是落魄了没错,但谁能说得准他是不是还能东山再起?毕竟这么多儿子里姬怀少最喜欢姬雀;更何况,姬雀就算不当王,在北地打仗闯一闯也很对程国公的胃口。所以程国公委婉推辞一番,反而拒绝了退亲。
程国公更是亲自入宫,为姬雀和平夫人求情:“满朝文武,若说贪赃枉法,上到丞相、下到低级小吏,哪个没有点私房?若是这样便处置了,不免过于严苛,令人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