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涵说话就会有种,前所未有的放松感。
两人说着话,突然默涵问道“听说你读书时高中有四大金刚?什么意思啊?”
“这个嘛……”李铭只能给他解释起来……
在李铭念一中的时候一中有个“四大金刚”的说法,“四大金刚”是指毕业于名牌大学的四位老师,他们分别毕业于清华大学,南开大学,江南大学和武汉大学。
那位毕业于武汉大学的老师就是语文组的组长。这“四大金刚”都是在“特殊时候”的时候分到这里工作的,都是在偏远农村做小学老师。
“落难”结束,他们陆续回到了县城,一高中成立,他们都进一中做了老师,但在李铭念高中那三年,这四位老师分别调出了,那位“清华”去了师范学院做了大学教师,那位“南开”到教育局当了副局长,那位“江南”到了市日报当了报纸编辑,那位“武汉”去了市委宣传部做了科长。
总之,在“四大金刚”存在的时候,一中就是这里的最高知识象征,学生们也都把“四大金刚”奉为神明,一高中成立以后,在省里拿了两次高考第一名,作为一个县级高中,这是非常不容易的,也使这里一高中名声大振。
但自从“四大金刚”调出以后,一中的教学水平好象每况愈下了,在李铭那届以后,一中连续四年没人考上北大清华了。
高校长也是名牌大学毕业,是东北师范大学的尖子生,但他不在四大金刚之列,因为在一高中成立的时候,他就做了校长,在落难期间,这里唯一一个没有受冲击的有名望的知识分子就是高校长。
因为他不仅是名牌大学毕业,还是功臣,他是回国以后考的大学,这个双重身份使他在落难中免受冲击,一直在第一初中做校长,所以一高中一恢复他就做了一中的校长,因为校长不拿课,所以学生对他的印象不深,也就没给他封号。
也许是因为他做了校长,所以他没有调出,但教学上的事他直接过问的很少,一块铁打不了一车钉子,没有了了四大金刚,一高中的教学质量明显下降。
李铭以为,一中还是当年的一中,虽然几个名牌大学毕业的老师调走了,但学校还是省里的重点校,还是县里的最高学府,教师还都是各个学科的权威……
李铭解释完之后,就和她一同向自行车棚走去,他的脸上没有了中午下班时的那种灿烂的笑容,他本来还想留意一下楚涵是骑什么样的自行车,是“飞鸽”还是“永久”,还是“立凤”,是男式的还是女式的。
她骑在自行车上是一个什么样子,是挺拔还是飘逸,但满脑子的问题叫他忘却了这个想法,甚至,他都没有看到楚涵的身影。
晚上,他来到了学校,他要给李雪琴发了一封短信,他和她说好的,等工作稳定下来,他会马上给她写信,但时间可能会长一点,因为他大面是当老师,老师有暑假,等开学了要有一个月的时间。
李雪琴回信说那我先给你写吧,我不一定当老师,李铭又说思忖了一会,说,还是我给你写吧,你给我写,往哪寄啊,如果往一初中寄,可能就叫爸爸知道了自己的事情,他不想叫爸爸知道自己的事情,李雪琴说那好吧,我等着你的来信。
这一个月来,他经常在心里默诵一段古文,尤其是在陪伴爷爷感到寂寞的时候,他就会用这段古文来回味他和李雪琴的甜蜜感情,回味他和她相亲相爱的日子。
吾真真不能忘汝也!回忆后街之屋,入门穿廊,过前后厅,又三四折有小厅,厅旁有一室,为吾与双栖之所……
这是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的林觉民在牺牲的三天前写个妻子陈意映的信的片段。这封信他倒背如流,他深深地被林觉民和陈意映的感情所感染了。
然而,只有到了他和李雪琴说分手的时候,这封信才总是不自觉的闯进他的大脑,尤其是上面这一段,他总觉是在描写他和李雪琴在后阳台亲热的情景,后阳台虽然没有疏梅,但有参天古槐,月光从树叶的缝隙中透下来,正是疏梅筛月影的情境。
而他俩从走廊来到阳台,也正是入门穿廊,而吾与汝并肩携手,低低切切,何事不语?何情不诉?
也正是他俩那天晚上的写照。所以这个古文片段自从他回了家就经常闯进他的大脑,有时他会在心里反复默诵,以此来表达他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