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香的酱汁包围金黄的烤鸭,透亮的面皮包裹着鲜美的虾仁,水晶肴肉、南海金莲、鼎湖上素,每一道都在挑战着食客的味蕾。
一餐未进的林子朝,看着精致的菜色,嗅着勾人的气味,嘴中一阵发酸。他也是凡夫俗子,每日也需五谷杂粮饱腹。无奈,身份之差,礼不可废。煜王吃着,他便只能看着,看着煜王一目十行。
信纸虽厚,但越则煜翻得飞快。信中所写的军中调动,自己已然料到,让易梧楼探查不过求一个稳字。眼下炳王全副心思处理青州弊案,顾不上其他,正是自己整顿军中势力的好时机。若是借此趁势架空长广候,即便最后长广候投了炳王,那也不过是个空有名头的侯爷,不值一提。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从不会只给自己留一条路。
收了信,看桌上渐冷的饭菜,越则煜皱眉。本是自己特意点给林子朝,让他补补元气,他倒好,竟然分毫未动。
“坐下吃饭!”
念及此处人多眼杂,又顾虑与煜王的身份之别,林子朝行礼推辞,“谢王爷厚爱。只是您为主,我为仆,同桌而食,易留话柄。”
又是推脱!他就不会乖乖顺从吗?
“废什么话。”越则煜又犯了执拗,语气也越发不耐,“流言猛于虎,瞧你病殃殃的样子,如何抵抗那些明枪暗箭?”
旁人自是不敢在他面前搬弄口舌,但背后的污秽龌龊,他又岂能不知。
林子朝并不知煜王的心思,只是对他三番四次的干涉,心有不愿,“若王爷不喜,与旁人说清便是。说句僭越的话,完成与王爷的约定之日,便是子朝离去之时。不过三年主仆,犯不上王爷如此劳心。”
话说得疏离,气氛绷的僵硬。
越则煜手上青筋暴起,满眼冷厉。
迎上眼刀,林子朝不避不退,直视煜王。
“三年内,我敬您为尊,听您调派,但并不意味着放弃自我。我的路,王爷还是不要多加干涉!”
“砰!”
越则越一掌拍在桌上,大怒,“放肆!不过是本王的棋子,竟也妄想跳出棋盘,本王要你生,你才方可活。要你死,你便在这偌大的世上找不得一个生处。”
二人分毫不让,房内一片死寂。
若说越则煜是只高傲的虎,那林子朝便是条不顾一切的饿狼,他会将一切挡路的人、事,撕碎,吞咽。唯有仇人的骨,敌人的血才能填满仇恨带来的空虚,偏执带来的疯狂。他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妨碍,自己选定的路。
任何人!包括越,则,煜。
看着林子朝昂扬的头,眼中倔强的坚定,越则煜冷笑一声。只怕今日,他才终于看到了藏在最深处的林子朝。之前的种种,怕不过是他做出来的戏码。
“不过三年的主仆。哼,那好啊,顶撞主子,以下犯上,家规罚棍四十,可有意见?”抬了抬眼皮,嘴角一勾,本是冷酷的话倒让越则煜说的轻佻,像是在风尘中玩笑。
“领命——”
……
煜王行军打仗,军功斐然,靠的便是赏罚分明。赏的不含糊,罚的也让人胆寒。
四十棍?
林子朝眉头一挑,又要受罪,只不过他心甘情愿。
夺人性命时,他心狠;蛰伏无忧阁时,他卑贱;他可以像一把匕首,刚硬如铁;也可以像一粒沙子,低到尘埃;即便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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