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糠米那些给牲畜吃的饲料!我是出身卑微,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但我也是知道是非黑白,若不是这三日来每日发放那些的东西老爷小姐难以下咽,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去偷赈灾的粮食!”
“说清楚。”
“三天前城中虽然每日仅施粥两次,但到底是热乎的米粥,靠着那两碗粥我们至少知道我们还是个能吃能喝活生生的人,可后来,粥棚施粥越来越少,每日也只有那些指定的人才能喝粥,其他人只能在旁边领一小袋米粒,可那二两的米中就有一两的草根,糠米,您是大家的公子您不知道,那些东西是用来喂猪的,府衙是用给畜生吃的东西来给我们吃!”
“胡说!四哥不可能如此!”
“您去看看,只要过了这两条街,从他们的碗中看看碗底的那些是什么!”
越则昭冲到女孩眼前,再一次盯着她,用着全身的力气控制着自己不要杀了眼前之人,他是时刻想要千方百计的超越四哥,但无论如何自己与他依旧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只能败在自己手里,外人谁都不能诋毁他。
“你最好想清楚在说话,虽然已死罪难免,但我可以让你死的更难看。”
“只会威胁别人吗?想知道真相,自己睁大眼睛去看,看看你们这些当权者如何让我们等死,说不定你的兄长为了自己的政绩,把我们聚在一处锁城饿死,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住嘴!”越则昭一把捂住女孩的嘴,不料却被女孩捉住哼哼的咬了一口,鲜血淋漓,周围人一齐涌上将人按在地上。
“如果不是你们,怎么会死那么多人,我们整日为活下去拼尽全力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耳边都是赞誉,都是奉承,听了几句真话就受不了了!”
“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捂住伤口的越则昭疯狂大喊,他不信四哥会是那种沽名钓誉的人,他不信四哥会在此时中饱私囊,那是他四哥,那个他仰望的越则煜。堵上女孩的嘴,越则昭当即下令找人立刻去查证,但不得惊动任何人,他不能让这种莫须有的传言对四哥不利。此时他本该按着四哥的安排启程回京,但现在比起那些,眼前之人所言所说才是他最为关心的。
越则昭看着女孩的眼睛,那样的目光太过笃定,那样的眼神太过炙热,但他不躲不避,迎上女孩的眼睛。他是想赢四哥,但正因如此,他才更确信四哥的性子,在国难关头,绝不会拿大燕做幌子,在任何时候都不会不珍惜任何一条人命。
女孩的眼中充满嘲讽,越则昭默然不语,握紧拳头,命人合上门窗。就算最后真是四哥下的指令,那他也会整理干净……
他越则昭要战胜的,必须是那个所有人都称赞的完美的越则煜!不然他的这些算计心思算是什么可笑的笑话,将一个品行如此低劣的人当做对手,他越则昭眼光也太差了些。皇家,官场,从来部分什么手段的卑劣高尚,能赢便是结果。对于四哥,他要的是四哥真心服输。
很快,快到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越则昭眼中的震动与失望,落入女孩眼中。越则昭走近,扔掉女孩嘴中塞着的破布沉声问道:“你的名字?”
“看到了,你们才是贼,是强盗,偷了我们的粮食,抢了我们的命。”
越则昭捏住女孩的下巴,抬起来,一字一句道:“我在问你,你的名字——”
“已经注定要死的人,名字还重要吗,莫不是你要到黄泉路上来陪我?”女孩勾起嘴角,挑衅的看向越则昭,她是在故意激怒他,她很是讨厌这个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都是差不多大的小毛孩,装什么深沉,还有他要是生气了就会失去理智杀了自己,这样才不会连累老爷小姐。
突然旁边人走近越则昭小声道:“五皇子,煜王在派人到处找您,要不先回府衙?”
“听听,你的好兄长在到处找你,杀了我就快点回去,别让你那吃人血的哥哥操心。”
越则昭握紧的拳头松了又松,他刚才怎么没发现这个小丫头的嘴这么厉害,句句挑起自己的怒火,“大户人家的丫头,还是最近才落了难,听起来你家主子对你还算不错,值得你舍命保她,这样的人在这周围找找,总是能找到,你说呢?”越则昭换上笑容,不紧不慢的说着。
“我说过没有同伙,所有事都是我一个人。”
“我也说过不要把我当傻瓜!”
女孩被第一次被越则昭的气势所压倒,她不是怕他,而是知道他有绝对的能力能找到小姐他们,抿紧的嘴巴,最后不敢愿的挤出两个字。
“.…..穆英”
听到回答越则昭冷哼一声,“还真是土气,行了,有了名字想找到你的主子,就更易如反掌。”制止了穆英的抗议,越则昭换上冷漠的面孔,冷声道:“从现在起我闭紧你的嘴巴,不然后果是什么你是知道的,我的威胁可不是空话。”
“你说过会放过他们,你杀了我就是。”
“那是方才的条件,现在你还有点别的用处,放心,最后我必会遂了你的愿。”越则昭命人将穆英打晕,带回同知府衙。
他要回去,他要从四哥最终亲耳听到他的回答,若真是,自己便绝不会把这满城人的性命交付于他。自己是会不择手段,但国难面前,是非轻重他还分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