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法当首相。我要是长期在雷霆堡,那些爱慕我的女孩怎么办?”奥拉夫反问道,“你知道我的包容性一向很强,落日行省的女孩、多歌自由贸易城邦的女孩,我向来不挑人种、肤色。我的天,他们成群结队哭喊着,把首相塔层层包围?那不是成帝国最大的笑话了?”
“严肃一点!”塞巴斯蒂安没心情开玩笑。
奥拉夫耸耸肩:“你没听懂?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塞巴斯蒂安喝干杯子里的果酒,甜腻的果酒让他的感到舌头酸甜,略带苦涩。
奥拉夫坐到塞巴斯蒂安跟前,压低声音,说道:“小心隔墙有耳。看到在那边窗户的守卫没?他曾多次去过胖子总管那里。还有台阶上那个,他也不是你的人。”
塞巴斯蒂安一惊,他一直提防那些重臣,却没想到身边的守卫都是别人的爪牙。
“那你更该过来,我需要自己的人。”塞巴斯蒂安压低声音道。
奥拉夫晃了晃酒杯:“不。你没听懂我刚才说的。”
“那些女孩舍不得你,会围攻首相塔。别自恋了。”塞巴斯蒂安苦笑道,“严肃一点。”他突然一愣,他说出了“围攻”这个词。
奥拉夫点点头:“如果你和我都在雷霆堡,敌人的目标就非常明确,我们会死得很惨。落日行省的局势够复杂的了,一年死两个总督。你想派谁去当第三个?谁都会拒绝去,你给自己又出了一道难题。”
塞巴斯蒂安关上窗户,示意奥拉夫继续说。
“与所有的重臣相比,你没有封地、没有爵位、没有城堡、没有自己的军队。”奥拉夫分析道,“你只有皇帝的一张遗书,一把人人垂涎的椅子。”
塞巴斯蒂安给奥拉夫添上一杯酒。
“我在落日行省,下决心招收遗民中的人才,为帝国服务。你知道为什么?”奥拉夫自问自答,“表面上是帮戴肯中将稳固后方,其实也是为你经营地盘。一旦有风吹草动,你还有退路。”
“遗民们不会那么轻易帮我。他们最希望的就是帝国陷入纷争。复国派等着这一刻。”塞巴斯蒂安对这一点很清楚。
“不,关键在于利益。我给出一些价码,罗德斯人与遗民们利益互惠。”奥拉夫眯起眼睛,盯着地图,“这是一石二鸟:已经尝到甜头的人,肯定不愿意复国派搞破坏,他们会自发维护帝国的统治。等于我分化了他们,从法理上、利益上,削弱复国派。”
“那还有一鸟呢?”塞巴斯蒂安疑惑道,他抓起盘子里的桃子,咬开之后,汁水流了出来。
“如果帝国发生纷争,你我退守落日行省,那里有帝国庞大的港湾和众多的码头,我们可以建立海军。遗民们只有落日行省可以保卫,他们会抵挡敌人。”
奥拉夫指了指地图上落日行省的下方:“卡介伦·杨的空缺,你得给自己人。你本来就是奥兰多行省的人……”
“不,我不会去求他。”塞巴斯蒂安知道奥拉夫想说的人的名字,“绝不。”
“别意气用事,别像个孩子。”奥拉夫摇了摇头。
“不,我不会求他。想都别想。”塞巴斯蒂安斩钉截铁地说,“你就当海因里希家族死了。”
奥拉夫一愣,玩弄着手里的葡萄,耸耸肩:“黄金家族对奥古斯特皇帝不满,但不等于对你不满。奥兰多行省有一部分人都是旭日帝国的遗民,血缘上讲,他们不会放任落日行省不管。这意味着,一旦帝国陷入纷争,有两个行省可以为你效劳。”
“为我?我只效劳于罗德斯家族,皇室。”塞巴斯蒂安阴沉着脸,“你最好闭嘴,奥拉夫,你在唆使我叛国。”
“不,我在提醒你以防万一。”奥拉夫摇摇头,“在你退下摄政王位置,将权力交接给皇子前,你要熬过漫长的时间。记得暴君死后的帝国内乱吗?河安地区的瓦格纳家族、贝尔克家族抵挡了奥兰多行省的领主联军。你也应该培植这样的势力。”
塞巴斯蒂安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防止内乱?”
“以防万一,伙计。你模仿我发起了公开竞选御前会议,我敢打赌,现在很多人正挤破头,打听测试题目和考官。”奥拉夫点点头,我劝你走走形式,趁机安排自己的人进去。”
“不,这不公平,也不荣誉。”塞巴斯蒂安坚决摇头,“如果是那样,我不如直接选人。”
“别逗了,直接选人,你难以摆平各个势力。公开竞选,正好走个形式。”奥拉夫站起身来告辞,“我不便久留。考虑下我的意见,这是政治,为了帝国的稳定和平,荣誉这件破衣服,不要也罢。”
塞巴斯蒂安挥了挥手:“不,我要给未来的皇帝留下真正的人才,强力的御前会议。你走吧,奥拉夫,关于荣誉……我想你从妓院里永远学不会。”
看着奥拉夫气呼呼地离开,塞巴斯蒂安感到心里隐隐作痛。
他想透透气,推开窗户,对面窗台上的守卫正看着他。他向守卫挤出笑容,道了一声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