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打吊针来维持生命。她也从未这么瘦过。
“日向。”泽人突然打断了我的思考。
“嗯。”我回应。
“今天晚最好是不要出门,风会很大的。”
我点点头。
那个太阳在几个小时前突然黑掉了,就好像是突然盖上了一层黑布。它与我所想象的一样,几乎没有不同之处。
夜里,我睡在铺了垫子的地板上,靠着离门比较远的墙壁,而泽人睡在靠门比较近的地方。我躺下来后,拉起被子盖住了全身,这使我感到了一丝温暖。外面的狂风嘶吼着,掠过带有着疮洞的窗子,窗子“嘎啦嘎啦”地乱响,而风在外面尖叫。不知道,修一和龙太现在怎么样。过了这么久了,应该有人发现我们失踪了才对。但是,我不知道,因为我们身处异世界,准确的说,未来世界。
我们对这个世界几乎是一无所知,包括,这里的人,这里的环境,这里的现象……我们一无所知。
村子里的人不知是心好,还是警惕性不强,或者,又是被某人所托,特地留意我们。总之,我们都是不知道的。好在,这里没有正当的忍者,对我们的生命不会造成威胁,希望如此……还是这句话。
我一直没有睡着,而是思索着,通过我的经验,试图解开这个谜。而且,我还在想:潘佑郎到哪里去了?潘佑郎应该不是泽人能够轻松击败的对象,加上当时我还是很虚弱的。他不但没有出手,反而逃走了,隐藏了自己的踪迹。
太奇怪了……
是有人指示他在这么做,这一点我是清楚的。
如果还能回到村子,该怎么做?告潘佑郎,这是肯定的。但是,我怎么向修一解释呢?他一定对我很失望的,但是我最不希望的就是让他对我失望。
风渐渐小起来,声音轻了许多。
我还是感觉睡不着。我翻过身,看向泽人。他直直地躺着,看起来是睡着了。我爬起来,看向窗外。一时间,我看到一个绿色的东西,在风中不停地晃动着,过了一会儿,它开始发光。我探出一点身子,注视着它。窗户盖住了我一半的视野,使我眼前的景象很模糊,一团一团的。
我拉开窗户,看到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头发在空中乱舞着,他用手抓着头发。瘦小的身子直立在风中,身后有很多白色的东西。我镇住了,那个人居然是伊绘子的弟弟——白孔雀。他的身边有一道绿光,向阳光下的水面一样流动着,反射出光芒。
茫茫黑夜中,显得无比刺眼。
这时,他突然看向我,眼里不在是之前所看到的忧愁与弱小,而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自信。他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低下身,想叫醒泽人。
“泽人,泽人……”我用力摇晃了一下他,“醒醒,泽人。”
他微微睁开眼,然后坐起来,揉着眼睛。“嗯?日向,怎么了——”说着,他打了个哈欠,紧接着又伸了个懒腰。
“我看到白孔雀了。”我说。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向着我所指的方向看去。他定睛看了好一会儿,霎那间睡意全消,说:“他在叫我们……”
“是吗?”
“我听到了。”说着,他开门走了出去,并示意我跟上。
寒风犹如冰刀,划过我们的皮肤。我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跟上泽人。白孔雀就站在远处,他的尾巴想卡屏的孔雀一样撑开,形成了一个美丽的雪白色半圆形,难怪叫“白孔雀”。他没有表情,看着我们,一时没有说话。
最后,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在风的呼啸中显得有些沙哑:“你们,可以走了……”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仍然苍白的脸,眼神又变得与之前一样了,眼睛下面黑黑的。
泽人和我没有说话。
“我找到……了你们世界的开口,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他说,一边喘着气。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我问。
“我看到你们的时候,就知道……有人,告诉我们的……会有,陌生人来这里……”他说。
“没有说别——的吗?”泽人看起来也很冷。
“有的……就是,说,你们是那个人……所要用的人选,就这样。”他看起来是不想说下去,而不是没有听到别的。
泽人瞟了我一眼,跟我一样,在怀疑能不能信任他。
“请你们,快点离开……你们回去前,那里的时间是停驻的,趁现在回去还是来得及的……”他有些不耐烦了,大声劝说我们,“真的……”
我点点头,对他说:“谢谢你了。”
他没有笑,说:“那么请记住‘白孔雀’吧……”
泽人微微笑了,然后跳进了那一缕绿光中。光突然变得很刺眼,然后又淡下来了。我最后一次看着这里,“你是怎么找到这个的?”
“我弄出来的……”他说。
我看着他,说:“再见了,白孔雀……”
然后踏进了光里。一刹那间,我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然后又是一阵反胃,要吐的感觉,绿色的光影在我眼前晃荡着。隐约,我还听见他单调的声音:“我们还会见面吧,月夜修……”
他知道我的名字……
我突然感觉周围开始变热,暖风拂过我的皮肤,接着,我在差一点掉到地面时用手撑住地面,然后在沙子中站起来。我好奇地来回张望着,以为又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或者是,另一个时代。可是,我抬头一看,瞅见的居然是砂隐忍者村高高的黄色建筑物,上面写了一个“风”字。
天空是黑的,还有星星。
我眨巴着眼睛,抬头看着那个再熟悉不过了的建筑物。
“我们,算是回来了吗?”我自言自语。
我本来以为泽人会回答我,或是说点什么。结果,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我转过头——什么也没有。我来回走动,四下寻找掉落的痕迹。既然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泽人应该也是,结果不知道是天空太黑,看不清,还是真的没有,我什么没有发现。
“泽人。”我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
“辉夜——泽人。”我又喊道。
仍然没有声音,除了沙子被微风卷动的,惬意的声音。
泽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