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电脑的折叠式木桌往床边拖,让他把手放在桌上,就伸出两只手,用拇指和食指一个一个关节帮他放松。
对方的手凉冰冰的,秦朗感受对方的指腹在自己的手指关节上摩挲,感到尤为舒适。
“崔队,你们以前也是互相帮做手操的吗?”
“看人,”崔雪手上不停,双眼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指尖,“我就从来没帮过人,也没让他们帮过我。倒是舒队和钟副会互相弄一弄。”
“不过,舒队下手比较重,一般会把钟副整得嗷嗷叫,几天不敢找他弄,然后就跑去找区哥。”
“感觉荣幸不?”崔雪居然憋了个阴阳怪气的调子出来,“大爷,你可是妾身头一个服务的男人。”
秦朗一听这话,脸直接红了个彻底,小声吐槽道:“偶像,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崔雪忍俊不禁,手上的动作都打了个滑。
“不荣幸是不可能的,”秦朗正色道,“我也想学,下次让我给你弄吧。我会温柔点的。”
“那你就看仔细了,”崔雪的指尖在秦朗的指缝打了个小圈,令对方痒得浑身一颤,“我只示范一遍。”
秦朗本来就有点怕痒,手上又有几个穴位是最经不得挠的,几次都抖得把手给缩了回去,最后一次,更是反手把对方的手紧紧抓住,不让动弹。
“好歹让我缓一缓,”他难堪道,“你可以稍微手重一些。”
“这话可不能乱讲,”崔雪道,“我要是把你手弄坏了,以后靠什么来赚猫饭?是吧,关二哥。”
他看了一眼贴在他大腿上的橘猫关羽:“看,这家伙睡着的时候像头肥猪。”
“挺可爱,睡相比你乖。”秦朗轻笑。
崔雪干咳两声,没再说话。
一套完成,其实不过20分钟,秦朗就感到手上的疲倦舒缓了不少。他提出要帮对方试着弄一弄,崔雪被他拉起的手却又缩了回去。
对方决然地摇头,把护手套装收回铁盒:“我比较怕疼,自己才控得了力气。”
秦朗见他要把东西往地上放,建议道:“放地上多脏,为什么不放床头柜呢?”
崔雪大概是有些困了,一时没想起别的缘由,觉得对方说得有理,就伸手拉开抽屉。
下一秒,冰雪流过五脏,他大脑骤然清醒。
秦朗在旁边问了句:“那是什么东西?”
崔雪感到心脏温度冷到极点,像是被钉在耻辱柱上,放置在北国的雪天里经受狂风捶打一般,
他忘了自己在里面放了一瓶百草枯,这会儿被抓了个正着。
秦朗伸过手去,把那东西拿了出来,一眼看见了上边的三个字,大脑瞬间胀到顶峰。
他下意识就要开口追问,却见到了崔雪的神色——充斥着秘密被揭开的恐慌与绝望。
不行。
两秒过后,秦朗将自己的表情维持在了一个正常的范围,强迫自己故作轻松地开了个玩笑:
“哇,崔队,我们网吧居然还种菜吗?”
他看见崔雪的神情一瞬间滞住,而后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勉强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嗯,以前种。没用完,就一直留到现在。”
“这个就别跟护肤品放在一起了吧?”秦朗扮出一副热情的模样,把那东西紧紧抓在手里,“既然没用,那就扔了嘛。放着也占位置,反正过期也不好。”
对方怔了怔,维持住一个拘谨的笑:“……行,听你的。”
秦朗心中的大石顷刻落地。
他暗中松了口气,笑着走到楼道,在楼梯口开始加速,冲到外边的垃圾袋边,如持碳火,迅速丢了进去。跑回厕所洗手的路上,看见了值班的张嘉弈。
“怎么了?”对方问,“跑得这么急匆匆的,发生了什么事。”
秦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没事,已经没事了。”
房间内,崔雪对着放进了护肤品的抽屉出神。
他很怀疑秦朗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毕竟,他昨天起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药忘了收好。
但对方展现出来的模样实在是太过自然,纯粹得完全不像是对他有什么误会。
两个人都在竭力展现自己的演技。这一回,算是秦朗勉强占了上风。
对待这样另类的“胜利”,秦朗生不起丝毫的激动。他倒是很想走上去,直接摊牌,说你要坚强,你不能这么做。
但秦朗最终忍住了。
在走回房间的路上,他快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要太担忧,或是有别的怀疑。
每个人都没资格去撕开他人的伪装。
不论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