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动作恢复起来,把碗碟全部收走。
“不谈来生,”他笑着说,“只看今朝。”
崔雪最终还是没有把真实的原因告诉秦朗,秦朗也没有去问。
只是当晚的崔雪又做了一回噩梦,非要让秦朗抱得死紧才恢复平静。
第二天,他们拿着套票去了趟游乐园隔壁的动物园。同属于一个集团公司,票据是通用的。
隔着铁笼子看动物总会多少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索性,这园区里还有个自由观光的地方,给了比较大的一片空间让原本生活在森林里的动物享受安逸。整体而言还算趣味良多。
两个闲人在考拉馆盯着那来自澳洲的小国宝睡觉。一看就是接近半个小时。
等着秦朗新鲜劲过去的时候,崔雪低头看手机,见到舒羽发过来的短信,说是放假了,几个人都没什么别的去处,决定跟他回家,过个冬至,顺带把年假放了。
冬至。
崔雪心中默念着这个节气。
“小秦,”他问,“你冬至和过年都要回老家么?”
“只回一次吧,还要准备春季赛,”秦朗说,“刚从PCLC结束,肯定有很多新的建设工作,我当然不能离开太久。”
“那你打算冬至回去还是过年回去?”
“还在想,”秦朗思考一阵,说,“其实,对我家来说,这两个节都是走个过场。穷在闹市无人问,更何况我们待在小村庄里,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亲戚过来拜访。”
“小时候,我印象中的过年就是和同学朋友出门放鞭.炮,然后回家帮我妈大扫除,包饺子,大年三十晚上幸福地等着一个小小的红包,这就很满足了。”
“我们是打算都留在舒队那儿,”崔雪道,“他父母都在国外,目前家里没人;奕哥因为工作的原因,已经和家里基本不怎么联系了;齐哥的话……我反正没见他放假回过自己家,具体没听说,但真实情况估计挺复杂的;蒋小婉的家离得很近,来回快,没啥影响。”
“这样啊,”秦朗挠了挠头,说,“那我冬至回家,过年待在这边吧。”
“嗯,赶快买票,免得赶上春运卡顿。”
崔雪嘴上这么说,手上还在刷着微博。
热搜的热度已经降下去许多了,但后面又爆了不少新追踪,所以,依然在榜有名。
他没有看评论区,即使不看也知道那儿都是一片血雨腥风——单纯想看看,当时那些个为了钱财出路,把自己的人格都贱卖出去的人,究竟获得了如何实际下场。
由于他洗澡洗得早,秦朗就没让他下楼洗碗,而是自己去了。连带把澡洗掉。
……
十点多的时候,秦朗推门而入,看见了对着手机,面如白纸的崔雪,正对着手机出神。
“什么事?”秦朗心中隐约感到不妙。
崔雪如梦初醒,反手将自己的手机屏幕关掉,放回床头,说:“不知道。”
“我感觉,有人在背后不断地想要真正把整个光年文娱彻底整垮。并为此积攒了多年能够使这栋高楼大厦坍塌的资本,从现在开始卖了个精光。”
“毕竟文人大佬有云,‘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他没有注意到秦朗的目光愈发阴沉。
“崔队,”逆着床头灯光,崔雪看不见秦朗的表情,“你看到什么东西了?”
崔雪没有理他,或者说,他这时候进入了一种濒临崩溃的状态。连看着秦朗的目光都有些躲闪,只是瞪着绝望的神情,嘴里开始不断地自说自话。
秦朗单手把他压在床垫上,伸手拿起崔雪的手机。对方拼命想要阻止,秦朗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根本不像前一天那样所说的“不主动过问你的事情”。
这当然是因为崔雪的状态实在过于令人担忧。
在对方的连声哀求下,秦朗肃了神色,用自己的指纹解开了对方的手机屏幕。
对着微博上边的#光年电竞恶性霸凌事件#,他先是一愣,而后关掉屏幕,将手机扔回床头,说:“崔队,我尊重你,不会看具体内容。”
“但你要答应我,不许用别人的过错来胁迫你自己。”
“挫伤的原因,包括你脚上的伤,我全部都要知道原因。我不想看到别人来告诉我,我想听你自己跟我说。”
崔雪打死都不会想到,有生之年,那件被他咽下肚子里的烂事会被重新挖出来。
某个人想以他为利刃,刺穿某个虚伪的保护罩。但手段之残忍,丝毫没有顾及他这把道具的坚韧程度。
明明监控在那时已经销毁,究竟是谁有这本事将记录存放至今?
他紧紧闭上自己的眼睛,不敢看秦朗,沉默了许久,择了些避重就轻的词,开始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