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姓洪。”
季欣笑:“不,不,洪叔姓季,洪是名字。”
季洪……我倒是惊讶……后来莞尔,对他说:“我这是来叙旧呢,还是来谈生意。”边说边觉得好笑,季欣……这个人若是平常遇到,倒也没什么。问题是……他的身份在那里,我反倒觉得有些不太……正常。
“都好……都好。”季欣腼腆的笑着,然后招呼我喝茶。
大厅里除了一套沙发和一排低柜之外,别无其他。水泥地板,白灰墙壁。“你在这里住了多久?”我忍不住问他。
季欣又是一怔,不好意思笑笑:“一直……”
啊……我哑然失笑。喂,别这样好不好,当然……我不该这么说。不过季欣怎么说也是堂堂季家的继承人……“恩……”决定不再深究,“说正事儿。”
季欣抬头,看我。
我沉默了大概有三秒钟,道:“我想见老彭。”
抬眼看去,季欣果然愣住。
“不行?”
季欣呆着看我。
我忽然感觉一冷,望向门外。好像一阵风吹过,转眼间又平息了下去。灵识瞬间打开……却什么都没有……再看季欣,并无不妥……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过神。
我心说,真的这么夸张么……
季欣低着头,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抬头看我,笑的比哭还难看:“这个……我做不了主。”
这话倒是让我惊讶,“是要问你父亲么?”
季欣一愣……垂下头去:“我没有父亲。”
啊?我半句话噎在喉咙里……“抱歉……”
季欣惨然的脸不过片刻,恢复了。道:“没什么,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得问我师父。”
“哦,哦……”我摸着后脑勺笑笑:“哈,你多包涵。”
季欣哈哈一笑:“不必介意。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今天且先叙旧,等我请示完师父立刻跟你联系。”
“好,那就拜托你了。”我笑。
之后随便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我也知道季欣是某工大毕业的,对于自己的新身份我虽然记得门清儿,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坦然的高谈阔论,所以,听的多一些。
临走,季欣把我送到路口。我跟他道别。
转身,又是一阵风起,我心头一惊。回头去看,季欣在朝我招手,我挥手致意。
“有古怪。”老树的声音忽然就想起来。
我哑然:“连您老人家也惊动了。”
老树又道:“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两句话你不觉得矛盾吗?”我苦笑。
“你要小心点。”
“啊……麻烦您说下,该怎么小心。”
“我看……还是早点离开……”
哈……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果然……又是……“好……好。”
我以为季欣很快就会给我回信,然而却没。我忍不住在周边到处乱窜。每每却听到老树的叹息。他说……这里的树灵已经濒临界点了。我大概明白,休眠也是有个极限的。但……我却无可奈何。拼了命的补充树气,老树说,不过是杯水车薪。我自己现在都捉襟见肘,树气存量也少的可怜。调理些小的树脉也就凑合了,救救树林还凑合,要就树灵……痴人说梦。
坐在树冠之上,看着满格的信号。好几次皱着眉心说,不等了。但又等了下去。
接到季欣的消息,已经是一周之后了。
晚上十点。
很晚嘛。我说。
应酬……季欣苦笑。
十点,夜深,人未静。我开车……嘛,不是H6了。陆爽的车我还给了他。弄了一辆有着些许民族情怀的混动车……开着也有了点民族意识……
一路堵过去,十点勉强也到了。
院子里很省电,弄了个感应的太阳能灯。季欣亲自给我开了们。没办法,没有自动感应门。他又是一个人。
“别下车了。”他叩叩车窗对我道。
恩?我疑惑的看他。季欣转身把大门掩了,用链子锁锁上。转身钻进车里。
“走。”他边系安全带边说。
“去哪儿?”我傻傻的看他。
“五台山。”
我彻底傻了……喵了个咪的,你特么早说……我开辆混动……幸亏混动……“认真的?”
季欣点头:“一百个认真,赶时间,快点吧。”
赶时间……你早跟我说点不就是了。挂挡……油门……
大半夜的……
我脑子里里被这几句话搅得浑浑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