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选择

挚勇敢的时刻。

    世间最动人，世间最心甘情愿。

    *

    宋泽辰还是搬回了宿舍。

    小房间里他的东西不知不觉已经越积越多，嫌搬来搬去太麻烦，他只卷了床被子轻装回寝。

    整理东西的时候，在桌子和墙间隙的犄角旮旯里，他发现了一颗草莓汽水糖，想来是上次金硕真来时留下的。拿纸张逝去上面的灰尘，他撕开包装袋，把糖果塞进自己的口中，甜度正好，还有一丝汽水的气泡在舌尖舞动。

    宋泽辰从来几乎不吃糖，小时偶生兴致含在嘴里的棒棒糖被人打掉后，便再没有碰过。此时口中的滋味久违又陌生，充盈了十几年的空缺。

    翻找了糖纸上的牌子，在心中暗暗记下。

    下一次再试试。

    床位都满了，宋泽辰睡在了沙发上。十几坪的地盘里要挤下九个人，确实强人所难，条件艰苦。

    李秀雄自觉尴尬，前来找他想要换回床位。

    “泽辰你回去睡吧，我去睡沙发。”

    “没事，哥，都已经说好让你睡的。”宋泽辰盘着腿，披着被子，强迫自己把半睁不睁的眼睛撑大。

    “可那是你的床，你现在回来了，我还住着，这样怎么像话。”

    李秀雄低头和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对视，满是严肃和认真。

    “好啦哥，以后是要一起出道的。分那么清楚做什么。换来换去多麻烦。”

    李秀雄听到这样的话身体却是下意识一僵，犹豫良久，结结巴巴。

    “泽辰，我......”

    “我真的会和你们一起出道吗？”

    “哥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哥不是和柾国他们都相处得很好吗？”

    宋泽辰福至心灵，望着面前略显局促的李秀雄，不再开口，若有所思。

    2012年出道的EXO强势占据南韩大部分的男团市场，于是2013年无数的男团即将推出，乱哄哄企图分一杯羹。在歌谣界无数团的混战里，bighit作为一个毫无资源，公司人数屈指可数的公司真的能有优势，真的会有前途吗？

    这个问题恐怕连方石赫自己都没办法回答，破釜沉舟的背水一战并不是就一定会得到万人欢喜的团圆大结局，现实中从来不缺头破血流的真例给人当头一棒。

    李秀雄攥紧拳头。

    如果在你面前有一个显而易见的更好的选择，你会怎么办？

    每一个人都面临着很多选择，不管未来怎么样，当下的每一步都是或跌跌撞撞或坚定不移，都是少年人独有的无畏。

    宋泽辰脸上露出小小的梨涡，点到即止。

    “哥哥不要担心，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没有人能阻止你。”

    说完，绕到李秀雄的身后，按住他的背把他往房间里推。

    “好啦，我已经在沙发上安家了，哥要这么残忍再让我收拾一遍吗？”

    “又仗着自己力气大。”

    李秀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郁闷的心情被宋泽辰这么一闹冲淡了许多。

    谢谢你。

    宋泽辰一头栽倒，窝在被子里，把床单往上拉，遮住口鼻，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久违的闪光，像泡在泉水中一样清甜。

    客厅和阳台离得很近，所以宋泽辰躺在这里也可以看见窗外的远山和灯塔。小小一团的明亮，看久了就会深刻地印到心里。

    在陷入梦乡前，闭上眼的黑暗里还是有小簇的光芒。

    明天会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