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大女儿张晴那儿住了下来,每天接送勾勾上学放学。父亲的第一次上门,张晴夫妇自然不敢怠慢,每天好鱼好肉地贡着。张晴还特意调休了两天假,带父亲溜达了一圈,跑了两三个景点。可父亲就是不提钱的事。父亲不开口,作女儿女婿的自然也不好询问。直到快一个星期了,父亲才提起“借”钱的事。
父亲说:“你弟结了婚总是要搬出去住的,他打算圈块地自已建一幢。我给他算了算不请人咱们自已建的话一百平方估计得两万多块。玲珑说她家那边可以借出一万,剩下的咱们自已想办法。”
这弟弟就知道打肿脸充胖子!背了一身的债还建房子,小了还不行,非得一层一百个平方。
张晴跟丈夫一晚上商量来商量去,就是拿不定主意。丈夫的生意过了年之后就一直不好,这一个月来更是困难重重。不仅是他,放眼望去,整个实体经济都一片阴霾,非常压郁。他不敢告诉妻子,怕妻子担心,想着能扛多久就多久。他手头已没有多余的现金,势必要从货款里抽。货款里抽现金,有可能出现严重的后果。现在各行各业几乎都是财政紧缩策略,没几个肯月结或赊账。因为谁的资金都不充足,谁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冒那个险。可问题这老丈人赖着不走了。
父亲确实耍赖了,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张晴万分无奈,她太了解父亲了。他虽然嘴里不说,实际上是在跟女儿效劲,在跟她耗。而父亲的忍耐是有限的,再不达到他的目的,估计他就得说女儿无孝了。
张晴最怕父亲说她不孝,连夜又找丈夫找对策。哪有什么对策?无非就是钱从哪里来。丈夫看不得妻子左右为难,决定咬牙还是从货款里抽出五千块先应付一下老丈人。
可张晴将这五千块钱交给父亲的时候,父亲很不满意。他的目标是最少一万五,最好是两万到时有结余还可以买点家具什么的。女儿给的五千块钱完全是在打发他嘛。张晴看到父亲不吭声,知道他不满意,心里既难受又无奈。她想跟父亲讲讲自已的处境和现在的难处。又难开这个口,让父亲更加认为是在找借口敷衍他。
父亲说:“要不我去跟鱼说说看。”
张晴一惊,父亲去找张珏借钱准碰钉子。一言不合,不又得吵翻。
她对这个妹妹太了解,正如她自已所说的,她不是吝啬的铁公鸡,她只是不产毛的铁公鸡。一个人的时候都自已养不活自已。现在又带了个累赘,这么久没伸手向她要钱已经是奇迹。能养饱她们娘俩的肚子就阿尼佗佛了。
她对父亲说:“爸还是我来想办法吧。”
她摆摊挣不了几个钱,就是不吃不喝也剩不了几个钱。
张晴最后实在没办法,好说歹说从工资里预支了五千块出来给了父亲。
父亲钱拿到手,自然高兴,也看到女儿实际上也并没有自已想象中的富有。看那日子过得挺俭朴的,也就没有继续蛮缠下去了。
第二天便决定启程去二女儿那儿。张晴有心劝他别去,说她那儿才租的单间,怎么住?父亲说就顺路过去看看,又没打算久住,再说也没几步路……
然而父亲话中的几步路并不近,坐了小半天车才到了东莞。再一次震撼到他,都市的大和繁华。
张珏是太阳快下山了,才把父亲接到了自已的住处。她也是很无奈。她一点不想让父亲看到自已的窘境。她在家人的眼里一直是高倣的存在。她也是靠着这小小的虚荣维持着尊严。如今在父亲的跟前再也没有遮掩物,一眼看穿!
父亲看到女儿如此的清贫,也是没有想到的。出来这么多年了才这么一点“家当”。一个锈迹斑斑的双层铁架床,上面挂了两张一新一旧的。两床被子,也是一新一旧蚊帐(明显对他的到来已有准备)。一张半旧的梳妆台,上面整齐地摆着一排化妆品和一本记着各种帐的笔记本。还有就是一套厨具和餐具。除此之外竟什么电器都没有。因为是一楼没几个房间。张珏的单间原本也是一放杂物的地方,清理出来租了给她。旁边就是一楼公用的厕所兼冲凉房(没有喷头,要用桶装水冲凉的那种),中间只隔了一楼梯。刚开始她不习惯,晚上睡觉总听到楼梯道里传来的“哒哒”声,或者像风一样的一阵喧嚣,一度睡眠不好。现在才好一点,睡眠深了一些。
安置好父亲之后,带他出去吃饭。她知道父亲年纪大了,又长期抽烟,不仅肠胃不好,牙齿也不行了。她决定带父亲去尝尝潮汕人的沙锅粥。没心没肺的那个年纪倒是经常跟人出来吃,只是后来发生的事多了,她就再没有再吃过了。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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