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满意的笑了,“这才是我的好孩子,我们家既然与皇室有了牵扯,就不能和寻常臣子家一样了。”
“但是这事是不是得和二伯父商议啊,而且父亲上次不是……”苏婼犹豫着,毕竟兵权是真的掌控在二房手里。
虽然他们家是有了起色,但到底还是习惯听二房的话。
江氏一提这个就不高兴,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你二伯父多顽固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两家如今都蒸蒸日上,一个院子也是住不下,你父亲难道就一辈子屈居人下吗?!”
“我与他二十年夫妻,他就是有那贼心没那贼胆,但是现在不一样,咱们家可有了底气,等咱家攒够了钱就与二房分家,他一定也是答应的。”
“那得攒多少啊。”苏婼即便很少关注这些,也清楚分家开销不是小数目。
江氏压低了声音,笑眯眯道,“你父亲升官之后,咱们家小算礼金进账了足有六千多两!等个把月下来、我再去置办些田宅铺子,等进账稳了,咱们就和二房商议。”
*
天冥宗正门口,苏幼虞下了车就被送了进去。
她总觉得天冥宗四下阴森,即便是在日头正盛的夏日,一靠近就能感觉到些扑面而来的凉意。
许是这一次是在白天,苏幼虞看清楚了整个天冥宗的大概布局,内部建筑选用的多半是深色青灰砖瓦,高墙大院,两侧路没入旁边的防御高墙建筑里,恍若两个胡同通往天冥宗内部,强烈的防御感扑面而来。
条条框框规规矩矩。
而正中的道路笔直倾斜通往地下,随着环绕天冥宗的水线往下延伸,而地上正前方是一个高高架起的桥梁。
天冥宗正堂地上高三层,地下三层。
秦封不知道又去哪了,大约早早就下了命令,叫他们带她去地下。
苏幼虞望着那座桥,听着旁边不断往下流淌水声,恍惚中觉得那桥像是传说中下地狱才有的奈何桥,而她就是走过奈何桥下,忘川河边去和那位阎王爷打交道。
沉重的铁门“吱呀”打开,屋子里壁灯烛火亮起几盏。
地下避过暑热,很是阴凉。
正堂地下一层恢弘阔气,摆了一个又一个的书架上面放着案宗,正中间是一个书桌,上面还摊着几本书卷,看起来像是不久前这正堂的主人还用过。
几个暗卫上前,把苏幼虞带进了一处偏僻寂静的隔间,绑住了她的双手,让她坐在房间座椅上。
“县主见谅,这是规矩。”
苏幼虞也只是被绑住了手,活像是现代社会审问嫌疑人要带手铐一样。
面前是一张桌子,对面同样摆了一把椅子。
他们没再说话,直接关门出去。
苏幼虞百无聊赖的倚靠在旁边,打量着四周,虽然同样是刑审室,不过比上一次那个要宽敞许多,屋内还有些许装饰摆设、桌椅屏风。
可惜旁边落地橱柜里面还是琳琅满目的刑具,瓶瓶罐罐、绳索木棍一应俱全。
秦封很快就进了屋子,上锁,淡淡扫了她一眼,“县主挺配合。”
苏幼虞眉梢微扬,没回话,看着秦封坐在了她对面。
男人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绑住她手的绳子末端,“我知道县主不愿意见我。”
他玩味颇重的重复了一遍“不愿意见”四个字,“可这是公务啊,没办法。”
苏幼虞听着那话语间的调笑意味,压了压火气,“秦大人又想玩什么?”
秦封盯着她,某个字眼在舌尖卷了一下,还是收了回去。
“说了是公务。”
秦封起身,呼啦一下拉开了旁边的刑具橱柜,唇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北尧先生大约是惹上了一点麻烦,所以需要县主配合一下。”
秦封在刑具旁边挑挑拣拣,“天冥宗接到任务秘密搜抓北尧,杀之。”
苏幼虞微微一怔。
杀之?
能给天冥宗下令暗杀的,不就只有皇帝了吗?
皇帝为什么要杀一个话本先生?!
“天冥宗而顺着话本线索,找到刊印的陈氏书坊,京中闺秀又素有传闻,璟瑶县主有联系北尧先生的法子,因而把璟瑶县主抓入天冥宗。”
“对县主严刑逼问,璟瑶县主惊惧不安,说出北尧下落,天冥宗找到人杀了交差。”秦封拿出了一根鞭子,朝着苏幼虞走过来,“县主懂了吗?”
他甩开长鞭,“啪”的一声,重重的打在了苏幼虞腿边桌角!
苏幼虞眼睫抖了一下,抬眼看向秦封。
秦封挽起长鞭,步步逼近,“所以在下得开始严刑逼供了……”
苏幼虞双手轻轻蜷曲了下绑着她的绳子,看着秦封的眼睛。
忽然间明白了秦封的意思。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突然要杀一个话本先生。
但眼下京中都知道话本已经收归了陈氏书房,也都知道是北尧联系陈氏书房刊印的,而且是通过她引荐的。www.
那不论如何皇帝都会怀疑到苏家,怀疑到她。
皇帝多疑,如果苏家牵连了此事却毫发无伤可能会起疑心,怀疑秦封顾念着与苏家的情分,包庇苏家。
万一他不信任秦封,再派别人查这件事,就全完了。
但如果她被带来刑审那就不一样了。
秦封是在帮她洗清嫌疑。
最好再留点刑伤,不轻不重,恰到好处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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