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虞勉勉强强咽下一口水,刚刚清醒的脑袋转了一会儿。
调派?
秋恬明显也被外面宫人的禀报声叫了起来,穿上衣服远远应了一声。
苏幼虞打开屋门,看到站在门口一身黑色宦官衣着的男子。
他拱手道,“在下西厂提督斯穹,请郡主移驾。”
苏幼虞顿了顿。
眼前男子身形与周围太监相比要挺拔一些,乍一看上去不像个太监,但是仔细一看,斯穹长了一双有些漂亮的狐狸眼。
有些女子的阴柔在里面,和寻常男子也不太一样。
斯穹把调派旨意从外面递了过来,秋恬看了一会儿,递给了苏幼虞。
他声音是悦耳的美人音调,“已经送信儿给苏家了,苏家一会儿就来人帮忙,劳烦郡主收拾收拾东西趁着晚上人少流动少过去。”
“这么急啊?”苏幼虞看着手里的旨意,是官印没错。
这几日确实也有很多根据不同病症程度,而调派住址的情况。
斯穹礼节话语都很是周到,“这城郊天花一日比一日严重,郡主不好在这里久留,玉芙宫在宫城边,距离苏家也近。郡主日后回家也方便。”
过了一会儿,苏家果然来了人帮苏幼虞搬东西。
连夜帮苏幼虞暂时搬到了宫城外一座单独的玉芙宫,玉芙宫明显是刚刚收拾出来的宫殿,里面陈列摆设都是新的。
同样外殿有人候着,内殿还是苏幼虞和秋恬两个人。
苏幼虞和秋恬一起连夜把屋子里的寝具和常用的物件换成了苏幼虞用习惯的那一套。
那一套偏偏也是秦封当时定亲送来的。
秦封太懂她适合什么,喜好什么。
收拾完苏幼虞简单吃了点东西就睡了过去,睡了一整天。
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申时,苏幼虞浑浑噩噩的爬起来,果然人长期待在屋子里无所事事就是容易黑白颠倒。
苏幼虞在后院转了一圈,从箱子里抱出来了虞问的沧子月,擦干净之后摆放在院子浓密的蔷薇藤架下。她一抬头忽然间发现花园假山小湖边种了许多兰草。
苏幼虞也没当回事,只试了一会儿琴,练习虞问教她的曲目。
秋恬从外面开开心心的跑进来,“姑娘”两个字刚刚卷到舌尖,忽然看到后院门口的树荫遮蔽下,霍昭背着手站在那里。
他隔了很远的距离,站在花园院墙后遥遥望着院子里的人,薄纱遮面,闲适恬静。
张公公心下感叹着新帝到底是有眼光。
大家闺秀到底是比兰妃那种小地方女子上得台面。
秋恬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又看了眼苏幼虞,立马故意扬声道,“陛下您怎么来了?奴婢有失远迎。”
这一嗓子,不止霍昭身边的张公公吓了一跳,院子里苏幼虞手上音调也抖了下,掀起眼帘看到藏在院门口的霍昭。
苏幼虞立马起身,重新拉了拉自己脸上的薄纱,“臣女参见陛下。”
霍昭反应平稳,背着手走进来,“不好打扰郡主,便没有差人禀报,起来吧。”
苏幼虞见他要过来,出声制止,“臣女还有几日才没有风险,陛下有吩咐还是站在远处说吧。”
“已经十几日了,不碍事。”霍昭径直走上前,看了一会儿她放着的沧子月,“谁教你弹的琴?”
“我外祖父。”
霍昭沉吟片刻,“怪不得。”
和她连琴音都一模一样。
清风拂过院落花木,有细微的蔷薇花粉吹过来,掀开了苏幼虞的面纱,苏幼虞下意识的伸手压,彼时恰好一片红艳的蔷薇花瓣落在她头顶。
苏幼虞压好面纱的时候,霍昭的手突然朝她伸过来。
苏幼虞心下一惊,躲开一下,霍昭看她的反应,温润修长的手指停在半空中,看她眼底慌张警惕散开之后才继续伸手摘下了那片细小的蔷薇花瓣。
艳红的花瓣在霍昭白到通透的指尖安静的躺了一会儿。
霍昭指腹轻捻了捻,指尖沾上了鲜红的花瓣颜色,“你不用怕,朕见过你生母,天虞宫小宫主,那时候朕年幼,离京遇险,她照顾过朕一段时间。”
苏幼虞听到他讲自己生母这才回神,看向霍昭。
霍昭盯着指尖花瓣,忽然把捻出花汁的花瓣贴到了苏幼虞的眼尾下,“她这里,有一颗红痣。”www.
霍昭手指冰凉,碰到她苏幼虞还是吓了一跳,接连撤开几步。
“很好看。”更像她了。
苏幼虞听着这话不知道是说她生母,还是说她现在。
她有些不自在,却也不好当面拂新帝的面子,“外面风大,陛下还是先去屋子里坐坐吧。”
霍昭暂且缓了缓,似乎还想说什么,又给咽了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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