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响面对着一身嫁衣的女子,手指紧攥着红绸,眸光更深。
他弯身行拜礼。
却发现对面人没有动。
四周起哄声也低了些,旁边喜婆又喊了一声,“夫妻对拜。”
南响察觉到不对劲,直起身子看向了对面人,他皱了下眉,以为是苏幼虞有所顾虑,温声安抚着,“虞儿放心,日后我们成了婚,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定然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对面的人沉默了下,半晌忽然略带嘲讽意味的轻笑了一声,“夫君这话很是信手拈来啊。”
南响听到声音,蓦的后退一步,满眼惊恐之中,一身嫁衣的女子掀起盖头。
像是平地在人群之中扔了一枚炸弹!
整个院子轰然炸开,众人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怎么不是公主?”
“她是谁啊?!”
人群中乔家人瞪大了眼睛,“她……”
旁边有认识的,低声嘀咕,“这不是之前落难的平阳郡主吗?现在在乔家当下人,她怎么会在这里?”
“夫君看到我不开心吗?”平阳朝着南响上前一步,“我又嫁给你了。”
南响连连后撤,眼神像是看到了厉鬼一样。
平阳紧盯着南响的眼睛,“哦对,你当然不开心了,你怕我出来说出你的事,看我没死,是不是很失望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公主呢?!”
“公主?”平阳呢喃了一句,笑了,“你说苏幼虞啊?那个小贱人被我打晕还关在苏家柴房呢,我怎么忍心让你娶她呢,你的正妻只能有我一个人啊,沈鹤宸。”
平阳盯着南响的眼睛,将“沈鹤宸”三个字一字一顿的念了出来。
空气中一阵窒息的死寂,接着一片混乱!
“沈鹤宸是谁?!”
“从前谋逆犯上的贪污大官!”
“沈家不是早就没了吗?沈鹤宸我见过啊……她在说什么?!”
南响浑身上下刺骨的寒凉,摇着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来人啊!把她抓起来去救公主!”
“诸位宾客今日来参加我与夫君沈鹤宸的婚宴,让我很是开心。”
“疯子,她也是个疯子!大家不要相信她的……”南响大步流星的上前去抓平阳,却被平阳躲开,跑到了院子外。
南响刚要追出去,却突然感觉到嗓子发不出声音来,他捂着脖子重重的咳了几声。
平阳忽然从袖口中拿出来一个盒子,脸上笑意掺杂着怨恨和阴狠,“这里是沈鹤宸留我的和离书,大家来比对一下南大人和沈大人的笔迹,以及用语习惯,自然就清楚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也没想到,我夫君今流放三千里,竟能找到北蚩邪术,脱胎换骨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逃脱流放奴役,投奔北蚩还做了大官来攻打中原。”平阳语气几近疯魔。
这话信息量太大,掺杂着逃流放,通敌叛国两项大罪!
惊得周围人一声也不敢吭。
偏偏南响说不出话来,就站在那里憋得满脸通红,瞪着平阳。
这一看就是无话反驳,恼羞成怒的样子。
大胡子见南响不反驳也着急,“都愣着干嘛啊!就让她在这里发疯胡闹吗?!”
他上前去拉平阳。
平阳想甩开他,没能甩开,反倒手里装着的和离书掉了出去。
被旁边一个老臣捡了起来,皱着眉看着,“这,好像确实是南大人的笔迹!”
“我是他的妻子啊,我怎么会胡闹,虽说听上去是通敌叛国,可我夫君这样聪明,北蚩往日战无不胜的怎么一到他当军师就节节败退亡了国。”平阳笑着,“啊,我可还听说,当初那北都城,我夫君率先投降,把布防图纸交给了新帝,新帝才能如此顺利!”
“依我看,我夫君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要是没了他,兴许北蚩不会这么快亡国呢哈哈哈,他是功臣啊!”
此话一出,不仅刚刚东朝旧臣脸色不好看,连北蚩旧臣脸色也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即便是她说话看起来疯癫,可不难听出来,南响是一个多次背主、野心颇大的墙头草!
而不是表面看上去风光霁月的正人君子!
“我夫君胸怀大志,想要做天下之主,把几国臣民玩弄在股掌之中,我看到他有这样大的本事,实在是太开心了。”平阳秀眉轻蹙,“可是他要娶公主我就不开心了啊。”
她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公主是苏幼虞啊,诶,说起来,我记得当初我和夫君在京城的时候,我夫君就看上了苏家的权势和兵力,还跟我说要给苏家姑娘下药,毁了她的清誉,那她就不得不嫁给他了哈哈哈。”
周围一阵惊愕不已,“啊?还有这事?”
“当然有了,可惜我夫君没办好这事,害得他妹妹吃了那药被太子毁了清誉。”
有朝臣迎合着,“对,这事说起来那我有印象了!”
他们一见有人赞成,接着对平阳的话产生了诸多信任。
平阳看向南响,“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夫君还是在想方设法,骗苏幼虞成婚把她和苏家都搞到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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