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己仅会的三道菜,放在老妇面前,轻声笑问:“还想吃什么?菜单上的菜尽管点,管够。”
老妇犹豫了一会:“这些吃不完我能带走吗?”
苏徒一愣,随后立马反应过来:“当然可以,您放心吃,吃完还有,您家里还有几个人等着吃东西?”
老妇低下头,声音很小:“一个老伴,躺着不能动。”
苏徒点头:“行,我再多给您做两份,保温桶我这就有,您安心吃饭。”
老妇人感激的连连道谢,苏徒把袁倩儿拉进厨房道:“你再做两份水蒸蛋和小馒头,我去外面买保温桶。”
他出门的时候,不经意的放了块湿巾在老妇桌上,对方愣了愣,小心的擦拭了下手,又擦眼角,一勺一勺的吃了起来。
苏徒出门找了家商店买了两保温桶,回来把水蒸蛋和小馒头打包,老妇吃完了饭菜,站起来想要收拾桌子,因为太急了,起身的时候被椅子绊到,差点摔倒。
苏徒看见,连忙过去搀扶住老妇,道:“东西放桌上,您坐着歇歇,一会还得拉二胡呢,说真的,您老的二胡,很棒!”
说着,他竖了个大拇指。
袁倩儿端了杯白水过来,老妇接过,连声道谢,趁着机会,苏徒把桌面收拾干净,又把保温桶拿过来,悄悄的在保温桶盖子下塞了几百块钱,这才递到老妇人手中。
“我给你们钱,这么多,不知道够不够?”老妇连忙从兜里摸出一个布兜,打开里面一堆一块五毛的零钱,她脸上很犹豫,眼神中满是不安。
苏徒把钱包上推回去,道:“不要钱,您给我们再拉一曲就行。”
“可以,谢谢,谢谢。”老妇人更是连连道谢。
小店每天收入都成千上万,钱真的不算什么,也许有人说,直接给老妇人钱不就行了?但苏徒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老妇人有自己的规矩,她不乞讨。
她拉二胡曲子,别人给多给少,她心中安定。
每个人心中都有坚持,这是一种爱,爱的规矩。
老妇人又拉了一曲走了,这一曲充满了欢快,就像她的心声,与今天,她遇到了一群善良可爱的人。
店里很安静,苏徒把厨房还给袁倩儿,一屁股做到陈桥面前,道:“有酒吗?”
“有。”陈桥点头,说完把手中白水推了过去。
苏徒接过一口喝完,不知不觉想起自己曾经当门童,在酒吧扫厕所的生活,眼里泪花泛起,大喝一声:“好酒!”
一杯白水,他却醉了。
陈桥没说话,拍了拍自己朋友肩膀:“我走了。”
说完,起身就走,今天这一幕,给他的触动很大,他觉得自己需要为一些人做点什么。
罗静月走过来,举起自己的那杯白水对苏徒示意一下,一仰头,白水顺着洁白修长的脖颈灌进喉咙中,轻声道:“明天我有场官司,不来了。”
记者和小青年站起身,一言不发,也离开了。
就剩白功夫一个老头子,他望着店外早已消失的老妇人背影,想起了自己逝去的爱人,涕泪横流,哭的跟个孩子一样。
袁倩儿在厨房中,开火,倒油,炒蛋,取出后炒米饭,然后加入鸡蛋,翻炒,一份蛋炒饭做好,放到开放厨房的外沿柜台上,埋头再做下一份。
苏徒端过蛋炒饭,一杯白水,一口饭,白水如酒,人不醉,他醉。
“雨后春愈近,朱颜带露倾,只解花语意,不敢问芳名,哈哈哈,呜呜呜。”
突然,白功夫又哭又笑的跳起来,苦唱了一首诗,擦干眼泪,认真对苏徒道:“你们兄妹做菜天赋很高,窝在这个小店委屈了,这么好的天赋不能这么浪费,我和几个五星级酒店老板很熟,推荐你们去做特邀厨师,对了,有个酒店甚至可以做厨师长,工资按菜来,一道菜一万,去不去?”
“不去。”苏徒没说话,袁倩儿板着脸拒绝。
“那可是五星级饭店?”白功夫有点不敢相信。
袁倩儿抬手指着墙上的特级厨师证不说话,意思很明显,五星级饭店首席厨师的证书都挂我们墙上了,不稀罕。
“…;…;”白功夫叹息一声,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最后一个客人走了,苏徒醉眼迷离的起身关门,拉着袁倩儿吃了两份蛋炒饭,上楼睡觉。
晚上六点,两人准时起来开门继续营业,老妇人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过去了,生活还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