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听着悠扬的日本民谣,看着艺妓们动人的扇舞,吉田兄弟的眉头却一直未曾舒展。
音乐停止,福山雅竹挥了挥手,艺妓们躬身而退。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轻咳几声,郁闷道:“一郎,俊男,我今天的心情真是十分的糟糕。”
“怎么了?小舅舅?难道是你和白兰小姐的事,被外公阻挠了?”
“不是……”福山雅竹悲伤道:“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两人同时摇头。
“今天是我的母亲,也是你们外祖母的祭日。”
“哦……”他们将目光投到暗自喝酒的宫崎龙井身上,心中才知自己怎么会将如此重要的日子给忘记了。
吉田一郎一脸歉疚道:“抱歉,小舅舅,我们真的忘了。”
“不怪你们。”福山雅竹摇头:“你们一直都在为秀子的事情担忧,你们的外祖母是不会怪罪的。”
“小舅舅……”吉田俊男不解的问道:“有一点我一直不明白,外祖母当年似乎只是偶感风寒,怎么会突然离世呢?”
“当然是有缘由的。”福山雅竹面色忽然阴霾,冷冷道:”我和你们的外祖父其实一直都在寻找原因,直到这次那张让我永远不能忘记的脸出现,这才让我找到真相。”
“哦?难道,外祖母的死真有蹊跷?”两兄弟同时惊呼出声,显然是没想到这种结果。
福山雅竹重重点头:“其实,我们一直在寻找当年治病的那个医生,可他却一直如同石沉大海,渺无音讯。直到我看见金田一发现他和当年的院长长得非常相像。于是,我查看了下他的档案,原来他是南野家族的子嗣,而他的父亲南野清一,就是当年虹桥医院的院长,也就是为你们外祖母诊治的人。”
“原来是他?”吉田一郎厉声问道:“外祖父知道此事了吗?”
福山雅竹摇头:“我暂时还没告诉他。”
“为什么?”
“现在即便是他知道了,也无济于事。他一定会为大局着想,劝我放下个人恩怨,全心全意为圣战服务。”
“又是这样!为了圣战什么都不要了”吉田一郎一脸阴霾的问道:“那以小舅舅的意思如何?”
“当然不能轻易饶了那个家伙,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可是,他此刻在满洲国啊?”吉田一郎一脸担忧的问。
福山雅竹烦忧道:“也是,若是此刻能有办法将他从满洲国掉到上海就好了。”
说完,他仰头喝了杯酒,似是犹豫良久,沉声继续道:“还有件事,我一直未曾有机会和你们说。是关于你们的母亲的。”
“关于母亲?”吉田一郎惊讶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停顿了下,凝重说道:“当年,你们还在军校,没能见到你们母亲的最后一面。可我却在现场一直陪伴着她,我发现她去世时的症状和你们的外祖母竟出奇的相似,都是突发心脏衰竭而亡,很凑巧,诊治的医生同样是虹桥医院医生。后来,我就将此事告知了你们的外祖父,可当他赶到时,你们的父亲已经将你们母亲火化了。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怀疑医院的院长,而后来的事情也果然印证了我的想法,他一个毫无背景的人,竟然会当上了关东军第一课课长。”
“又是南野清一!我要杀了他!”听到这里,吉田一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狠狠的将手中的酒杯捏碎,血瞬间从他的指缝流出,一滴滴落在桌子上,如同他此刻眸中的愤恨。
“哥哥!小舅舅!我们一定要想办法为死去的亲人报仇!还有吉田英柱那个家伙,他也应该受到惩罚!”吉田俊男愤怒的低吼,眸中同样充斥着怨恨的光芒。
“可……如何才能将南野清一调到上海呢?”福山雅竹眉峰紧缩,似是在考虑一般。
屋内短暂的陷入沉寂,所有人的心中都在思考着各自计划。
“我有办法!”
吉田一郎忽然唇角冷笑,阴郁道:“南野清一向来对自己的孩子十分疼爱,此时,若是金田一是中国人的事情被坐实,那他一定会忍不住跑到上海为儿子申辩。”
“可如何能将此事坐实?”吉田俊男不解的问。
“昨日,侦缉队刚刚抓获了一名***特工,不如……就让他来坐实此事!”吉田一郎兴奋的说道,此时的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军人的使命,心中想的都是如何能为亲人报仇!
一旁的福山雅竹听此,担忧的问:“他会听你的安排么?”
“酷刑之下,我就不信他不听!”
吉田俊男思考良久,赞同的点头:“哥哥的主意甚好,此事,就拜托哥哥了!”
看着面前已然被仇恨蒙蔽的兄弟二人,福山雅竹心中虽划过半分的不忍,但为了任务,他却也不得不施加手段去利用他们。想着计划正在有条不紊的步步进行着,他阴暗的眸光划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