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里下了少许药,为的就是今晚的另一个重要环节。
他径自走到书桌前,拿起电话拨通了梅机关的号码,压低嗓音道:“喂,是南野君吗?我是长谷川雄,司令官有令,你现在立刻换上便装去高桥监狱,配合特别行动队押送孟长青前往机场。”
电话那头,传来南野太郎嘶哑的声音:“是!”
电话挂断,山口胜平来到桌前,拿起桌上的茶壶将茶水倒入酒壶里一饮而尽,当他彻底检查一切无遗漏之时,随即躺在沙发上酣然入睡……
梅机关。
南野太郎挂了电话,心生疑虑:吉田英柱这个老狐狸向来对自己不信任,今天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
他仔细回想了下,那个声音似乎和长谷川雄有些出入,迟疑了一会儿,他拿起电话问道:“刚刚那个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
“是从吉田司令的办公室。”
确定了电话的真实性,他虽然还未从弟弟的死亡中走出,但作为一个军人,服从命令就是天职,他只好亲自下令,带着行动队换上便装,出发高桥监狱!
黑,洒满了天际,逐渐将脚下的道路包围,浓重如墨,乌天黑地。
羽生玄一和小田幸二郎坐在车上,彼此脑中同时计算着今夜如何能将那些反日分子一网打尽。
从司令部开往高桥监狱需要经过一个三岔路口,从左至右排列,依次是通往高桥监狱、山路和码头的。
车轮戛然而止,小田幸二郎走下车带领特别行动队前往第二岔口进行埋伏,在他认为,土八路一定会从山路过来,因为,他们的活动范围基本都是在那里。
羽生玄一带着车队缓缓驶入第一岔口,来到高桥监狱。
“见过羽生课长!”高桥新二郎站在门口早已等候多时。
羽生玄一走下车,点了点头:“犯人呢?”
高桥新二郎挥了挥手,两名士兵将虚弱的孟长青拖了出来。
“你是怎么搞的!他都病成这样了,你们怎么不知道医治!”羽生玄一厉声怒斥着。
“治了,可医生说这病只能去陆军医院,监狱的设备太简陋,不行。”
听到他的话,羽生玄一打量着孟长青一番,最终无奈的唤道:“你们下来,给这个家伙好好看看。”
“是!”
话音落下,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背着药箱走了下来,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同时皱眉。
“羽生课长,这个人的确病情很严重,但绝不是鼠疫。”
“嗯。”羽生玄一点了点头,而后命人将孟长青带到了车内。
“今天你们就留在这里给犯人治病吧!”
“是!”
目送着车辆走远,高桥新二郎悬着的心才尘埃落定。
车队安然无恙的行驶着,羽生玄一却忽然心神不宁。此时的他十分的矛盾,既盼望对手的出现,又担心任务的安危。若真的出现什么差错,那他该如何向司令官交代?
大岛美子坐在车上,不着痕迹的观察着羽生玄一面色的转变。脑中回忆着临行前接到的那通电话:蜈蚣,见机行事,除掉孟长青!
她冷瞥了眼遍体鳞伤的孟长青,看着他临危不惧镇定的面容。冰冷的心瞬间有些微微摇动,一个为国家而战,为人民而战的英雄,难道就真的要枉死在她的手上了吗?这样的她会不会间接成为民族的罪人呢?
忽然,一阵急刹车,车身剧烈的摇晃了几下!
“怎么回事!”羽生玄一心骤然收紧,沉声问。
“课长,前面的路被石头挡住了!”
“哦?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看到羽生玄一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的路上,大岛美子兜里的手缓缓抬起,但很快就又放了下来。她觉得时机还未成熟,她的确能让此人悄然死去,但自己恐怕同时也会暴露。
她在不断的挣扎中,殊不知这一切都早已被孟长青尽收眼底。他心中冷笑,此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视线落在外面被堵的路上,孟长青的脑中回忆着中午时他在窝头里看到的纸条:晚上,我们会营救你,请你配合。
“去!将石头挪走!”
羽生玄一阴郁的声音打断了大岛美子挣扎的思绪,眸光一转,担忧的提醒道:“课长,这不会是敌人的阴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