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休息休息还是先到店里看看?”张成功突然下了逐客令。
马天复没动,低着头不吭声。
“怎么,你有话要说?”张成功的目光专注起来。
马天复暗暗叹了口气,看来有些事情还是必须得开口,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属下……属下觉得……咱酒管不是不养闲人吗?可是那五味坊……实在没什么事情可做。”马天复说出这句话后心中忐忑。
张成功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沉吟了一阵,换了种让马天复十分不舒服的语气:“小马,你这个话,很有问题。五味坊,是酒管生意最差的食肆,也可以说是整个合肥县城最差的,所以你觉得你没事情做?
马天复不说话,来个默认。
张成功站起来踱了两步:“我认为,正因为如此,你才有很多事要做!我问你,五味坊为什么会没生意?”
“我去时间不长,不太清楚。”马天复小声道。
“那你的意思是,没生意不关你事?”张成功口气愈发严厉。
这时候丁理事突然道:“小马,你们五味坊年前的账目有点问题吧,你来看看,买的跟卖的对不上数。”
“小丁你别打岔!”张成功发火了。
马天复听丁理事问,知道大约是那天聚餐后剩下的材料的问题,刚准备答话,突然被张成功一嗓子吼的憋了回去,再看着张成功带着怒意的眼神,一股子倔劲上来了,闷声道:“属下确实不知道是何缘故。”
丁理事又来了一句:“不是,张管事你看,他们的账确实有问题。”说着就拿起账本准备过来。
张成功把目光移向了丁理事,丁理事面不改色跟他对视。
丁理事所说的账目问题的确是有,所以即使张成功发火了他也并不心虚,毕竟公事为大。张成功知道丁理事是觉得苗头不对,怕两人闹翻,在变相打圆场,即便此时他在火头上,也不好太不给自己这个左膀右臂面子,缓和了口气道:“嗯,你那个先放着,呆会再说。”
对张成功来说,马天复这样的年轻人他见多了,有时候发火就是那么一两句话犯了忌讳,那口气一泄,想想,年轻人都这样,也就过去了。丁理事对马天复印象还是不错的,不想让马天复吃这份眼前亏。
谁知马天复好死不死居然又开口道:“可能主要是门脸太小。城里酒楼食肆又那么多。周掌柜也说了,人也不大合用。”
丁理事摇摇头,他现在也无能为力了。
“我看就你们两个最不合用!”张成功大发雷霆,“说!哪些人不合用?我给你换了,我看你们是不是就能干好!就你们这样的,到哪里都做不了事!这也不行那也困难,要你们这些理事干事是干什么的?当大爷来了?要不要我把天香楼给你们买下来给你们当掌柜去?”
马天复也不忍了,扯着嗓子叫道:“我这个干事有屁用?我能干什么事?我说话谁理我?张管事你要真嫌我,我不干就是了!”
丁理事干脆把账本一丢,下楼去了。这一刻,他对马天复已经失望透顶。一个敢于这样顶撞上级的人,哪怕再有后台,也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然而马天复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是觉得张成功简直不可理喻。端起架子教训人倒是厉害,五味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张成功不明白?
如果单是一时气愤,马天复也不会这样。他还有个念头,或者说指望,就是蜀山帮的高层极有可能看在督捕司的面子上对自己有特殊的照顾,但是方向弄错了,譬如说让自己在酒管混个好差事之类。他跟张成功这一闹翻,上面知道了说不定他就不用呆在酒管了呢?只要不在酒管,去哪儿都无所谓。
张成功怒视马天复,嘴角抽动了两下,忽然背过身去,声音平静的可怕:“我明白了。从今天起,你就是五味坊的二柜,与周继红共同打理五味坊。五味坊大小事务,你处理时不必经过周继红。我再给你加半级,你现在就是副理事了。”
“啊?”马天复怀疑自己听错了。
“马天复我告诉你,权,我给你了。五味坊你要是再干不好,哼哼。这么说吧,只要你在蜀山帮一天,不论你在上面有什么人,我都能把你摁死在五味坊,不信你可以试试。当然了,要是你干好了,你想去哪都行,按副理事的级别平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