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镖队,你放心!有人敢跟你阴阳怪气,一定要跟我说!”牛三友拍拍胸口道。
由于牛三友的关系,其余人也对马天复颇有好感。在他们眼里,马天复虽然一定有后台,但这个副理事的职级一样是拿命拼出来的。马天复的确是外行,可又有哪个是从娘胎里生下来就会的呢?
九辆马车连同所有人员整装待发,不好多客套了,拜过赵子龙,牛三友尖着嗓子喊道:“发镖嘞!”
“好!”众人跺脚齐声和道。
“一轮红日当头照嘞!”
“好!”
“庐州壮士要出征嘞!”
“好!”
“身当恩遇死报国嘞!”
“好!”
“命背来世孝父母嘞!”
“好!”
马天复头一次知道走镖的也要喊号子,通常不是只有做重活的时候才有人出来喊号子,协调指挥吗?牛三友喊的号子内容通俗慷慨激昂,马天复听得津津有味。
“哪天倒霉中刀枪,老婆孩子哈个养嘞?”
“我们养嘞!”
“走嘞!”
车队开始缓缓前行,除四个干事跟在牛三友身后外,其余八位镖师分别站到一辆马车旁边。牛三友牵过一匹马来请马天复上马。马天复回头一看,好像除了拉车的马,就只有这一匹马了。
“三哥,怎么让我一个人骑马?”
“呵呵,这是规矩,谁是头谁骑马,好教别人知道谁是管事的。”
“那哪行。我狗屁不懂,还是三哥骑吧!”
“督运,你这是坑我吧?我骑着马,你走着路,这不乱了规矩了,让人看见不好。你上你上。”
二人争执不下,于是只好两个人都不骑。
田野中一派春回大地的景象,杨柳堆烟碧草如丝,燕啭莺啼声声不绝于耳。镖队一行人轻马健,不疾不徐往东南方向前行。
众人除了车夫皆是步行。马天复看了近处几个趟子手,武功根基都不弱,如果所有人都有这基本功,那的确是人在等马,不过马天复反而生出疑问。
“三哥,负重跋涉,马不如骡子,运管吃这行饭,为何不用骡车?”
牛三友古怪得笑了下:“这就得问议事堂了。我也想不通。”
马天复看他表情就知他肯定知道。几番追问,牛三友也就说了。
“说呀,咱们武人随时要想着为国出力,打仗得骑马,骡子没用。”
“有这么个说法?这个马,从车上卸下来就能当战马使?打仗就不要用骡子了?”
“呵呵,说,咱们武人是战兵,骑骡子成何体统。”
马天复总觉得不对,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牛三友又笑道:“议事堂总是有道理的,不是国家就是祖宗,除非实在没办法,谁去跟他们较这个真。你之前好像还不知道有个马管?”
“呃……还真不知道。”
“呵呵,马管原先是没有,后来议事堂给加上的。这些车、马、人,都是要跟运管算账的。你骑不骑?你不骑,这匹马的钱咱可是白扔了。”
“哦……那行……”马天复若有所悟,“出了庐州,还是三哥骑吧。不然到时候怕有人嫌我们无礼。”
行了二三十里,趟子手和镖师们渐渐三三两两走到了一起闲聊解闷,有的还溜上了马车,原本整齐雄壮的镖队此刻原型毕露。
牛三友跳上一辆车搭个凉棚往前看,突然大骂道:“小兔崽子们,别当我看不见你们!哪个腿疼了我来给他治!”
众人一阵哄笑,偷懒的几个人立刻从车上滑了下来。
马天复才知道骑马还有这用场,越发觉得硌屁股,当即翻身下马,走到牛三友那架车旁:“三哥,总是骑不惯。”
有的事情,意思到了也就行了。牛三友骑上马,由头至尾跑了一圈。
“这边,这个绳子重新捆一下,多带点力!”
“你,给我到后面去,奶奶的趁老子看不见就偷懒!”
“张文,三狗,你们辛苦点,四处转转,打几个兔子,万一前头山上遇不见黄羊怎么办。”
交代完这些,牛三友又奔上了一个小土坡,大声喊道:“前面路不好!手都给我按车屁股上!哪个不出力千万别给我瞧见了!”
这就是运管押镖的好处了,遇到坑坑洼洼,或推或抬,根本不影响前进,还节约马力。若是一般的镖局,恐怕没这么好的趟子手可用。
胖子聂继先凑到马天复跟前嘿嘿笑道:“小马督运,你是不知道。咱六分管比前比后都比不过,但落个好口福。一直到出直隶之前,一路上大鱼大肉。我反正是一出镖就长肉。”
牛三友笑道:“聂胖,你跟应文换换,要是还能长肉,你长多少肉我给你多少两银子。”
叶双伸手在聂继先胸前狠狠抓了一把,然后拔腿就跑:“我叫你长肉……全长**了!”
聂继先惨叫一声,发足便追:“我要啃了你的狗爪子!”
“嗨!几十岁的人了,你看看他们……”牛三友对马天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