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刚入主东宫, 能不能顺利登基即位, 还不好说,这就忧虑太子的儿子们相争, 确实早了些。
但崔氏其实忧虑的是女儿的未来,为人母者为子女打算, 那一定是能看多远就想要看多远的, 而且她的忧虑,也不无道理。
虽然小七郎比长兄小着十岁,看起来差距颇大,威胁不到长兄,但十几年之后, 小七郎长大,这种差距就会变得微不足道。尤其他曾被今上另眼相待, 养在膝下——这等殊遇, 对皇室子弟来说, 是可以比拟嫡长身份的。
苏阮被崔氏这么一说,也添了心事, 回徐国夫人府之后,先把这事跟付彦之说了。
“你说, 养这孩子一场, 不会最后养出祸事来吧?”她倚着付彦之问。
“现在还虑不到那么远。我看嫂嫂的意思,只是提醒娘娘, 不要再多结这一门亲事。涓娘是阿兄嫡长女, 又有玉娘同衡阳郡王的婚事在前, 确实没必要再同东宫七郎结亲。”
不错,没有这层婚事,苏家同这位小七郎的干系就没那么深。
苏阮点点头:“那我还是找一天自己进宫,把这意思告诉娘娘吧。”
“你不用那么小心,这就担心起来,孩子还小呢。且,圣上喜欢这个皇孙,贵妃若显出冷淡,恐怕不美。”
“这个不用你我操心。”苏阮笑道,“而且我瞧着娘娘也有点喜欢七郎了。我心里担忧,多半也是为的这个,贴心贴意养大的,若真闹起来,娘娘岂不是两面为难?”
“我还是那话,且虑不到那么远呢!孩子以后什么样,现在就说,还太早。”付彦之说着环抱住苏阮,“你呀,不要总去想那些最坏结果。”
苏阮笑了笑:“好,听你的,不想这些了。哎,走之前,我看见姐夫拉着你说悄悄话,他说什么了?”
“呃……没什么。”
这一脸的尴尬,苏阮坐直了,笑问:“怎么?不能同我说?”
“……也不是。”
“他是不是没说什么好话?你放心,他是我姐夫,更是我表哥,从小我就知道他的德性,说什么我都不稀奇,只是提醒你一句,别信他的!”
付彦之没办法,只得说出来,“他说要给我一点过来人的忠告。”
这苏阮真没想到:“什么忠告?”
“……就是过日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的。”
苏阮:“……”
一瞬的无语之后,苏阮忍不住“呸”了一声,“他也好意思说这话!自己做过什么,他都忘了是吗?”
付彦之忙拉着她安抚:“别同他生气,不值得。我跟他说了,这样的忠告,请姐夫自己留着,就算不为别的,也为几个孩子想想。”
苏阮冷笑:“他要是把孩子们放在心上,上次还会那么闹吗?哼,他要不是姓裴,我早劝阿姐同他和离了!”
“不过我瞧他这次说话,倒像有几分真心,还说我说得对,以后会多想想孩子们。”
苏阮惊奇:“他转性了不成?”说完自己不信,又猜测,“八成只是吃了教训,暂且说些好听的,哄人吧?算了,不提他。”
她抬手拿了个橘子剥,跟付彦之商量了一会儿怎么收拾他的书房,就早早睡了。
第二日上午,苏阮惦记涓娘的事,没打招呼,直接进宫跟苏贵妃说了崔氏的担忧。
苏贵妃听的直笑,“嫂嫂想得还挺远,这么小的孩子,我哪敢说亲事?”能不能养大成人还不好说呢!“让她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那……”还接不接了?
“叫阿兄和嫂嫂自己商量,千万别勉强。”
苏阮答应了,没再多留,直接出宫去了苏耀卿府中,和崔氏学了苏贵妃的话,让兄嫂自行商量。
之后几日,她都没再出门,只和付彦之一起收拾他的东西、布置外书房。
涓娘被接进宫的消息,都是苏铃过来告诉她的,“我同永嘉公主一道进宫,正好赶上。圣上抱着涓娘,喜欢得不得了,那孩子一向怕生,坐在圣上膝头,竟然没害怕,也是奇了。”
“投缘呗。”苏阮笑道。
“是啊,永嘉公主都羡慕,说是小时候像这样被圣上抱在膝头,屈指可数。圣上听了,笑她没出息,临了还是赏了一堆东西。对了,她后日要宴客,给你送了帖子吧?”
“嗯,正好阿姐替我同她说一句,那日我怕是去不了。”
姐妹俩说话,付彦之自是回避了的,苏铃听了她的话,就笑问道:“怎么?妹夫不放心?”
苏阮笑着反问:“都说阿姐有新欢了,怎么没听你提起?是谁呀?”
“你听她们瞎说!没谁。我现在天天跟珍娘生气,哪有那个心情?”
“生什么气啊?孩子都接回来了,慢慢开导就是了。珍娘的脾气,你越着急,她越走不出来。”
“唉!我也不知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冤家!”苏铃叹一口气,又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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