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林凡（上）

    捏着手中的2000块工资，林凡的心里清楚地跟明镜似的：什么累不累的，不就是实习期结束了不舍得给我加工资么，穷酸老板，请不起员工，话倒是圆的漂亮！

    可尽管丢了工作，林凡还是拿出了手机迅速的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媳妇，我发工资了，你上次不是要吃那个哈根达斯冰淇淋吗？明天我带你去！”

    许久，没有回复，林凡也不在意，都习惯了。

    回到自己那破烂的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这里阴暗，潮湿，可挡不住租金便宜，所以很受一些落魄房客的欢迎，一个月才三百块，说是这南城市最便宜的房子也不为过。

    没有开灯，电费对林凡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林凡简单的泡了桶方便面就打开了电脑，目不转睛地搜寻着求职信息，他真的很需要一份工作。

    气氛随之安静了下来，静谧的房间中似乎只有那不时轻点两下的鼠标声，针落可闻！

    “吱嘎”

    风轻轻的吹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窗户，深秋的凉意随着微风掠进了这间原本就阴暗潮湿的小房间。

    林凡浑身一颤，望了望那扇破旧的窗户，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关上。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觉得毛毛的，就好像有双眼睛在背后注视着他一般。

    “你有一封新邮件！”

    电脑提示的声音把他从可怖的静谧中拉了回来。

    “职位：淘宝店客服；工作时间：午夜12点至凌晨2点；月薪：4444元；工作地点：任意；淘宝店客服账号：午夜淘网店；密码：4444；请回复您的详细信息以及银行卡号，我们好给您工资打卡。”

    骗子信息，这是他的第一反应，正欲关掉，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林凡看了一眼，随即接了起来：“媳妇，总算想我了？”

    电话那头没有传来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声音，有的只是令人压抑沉默……

    林凡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感觉到了事情似乎不妙，连忙说道：“媳妇？白天给你的短信收到了没？有没有想好明天要去哪玩，我带你去呗。”

    “林凡，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小雅，我们好好地干嘛要分手呢？”林凡没有再叫媳妇，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我又找了一个男朋友，他比你有钱，他能给我想要的，可是你呢？我夏天的时候想吃哈根达斯，可这都深秋了，对不起林凡，你很好，是我不好，你能找到比我更好地女孩。”女孩儿又沉默了一会，接着好像是下定了决心，没有再等林凡说什么，电话挂了。

    林凡苦笑了一声，随手把小雅的联系方式删除，不是他狠心，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是这个时候，既然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那么自己就不会再去打扰她，他望了望这个叫做午夜淘宝店的信息，迅速的把自己的信息回复了过去，虽然看上去很像是骗子信息，但是总归也是个机会。

    关掉了电脑，也没有洗漱，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觉得非常疲惫，倒头就沉沉的睡去了。

    林凡做梦了，他梦见自己拉着小雅的手带她去游乐场玩，一起吃着几百块一小盒的冰激凌，睡梦中的小雅笑的是那么美，那么甜，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西装笔挺的大光头男人一下子把小雅从他的怀里拉了过去，一眨眼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林凡醒了！

    “原来是梦啊。”他揉了揉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不，这不是梦。”沙哑的男声在林凡的耳边缓缓响起。

    仿佛被雷击了一般，一股酥麻的电流一直从头皮窜到了脚底，林凡迅速清醒了过来，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入眼的是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看不清身材如何，但那不起眼的国字脸上却有着一双让人望而生畏的犀利眼睛。

    男子没有再说什么，无所事事的环顾着周围的环境。

    林凡壮了壮胆：“你是怎么进来的？”

    “窗户。”

    “那你想要做什么？”

    男子淡淡的看了看林凡，露出了一张亲切笑容的脸庞：“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殷吏，是你的老板，也就是午夜淘宝店的店主，我要出一趟远门，就提前来给你讲讲夜班流程。”

    午夜淘宝店？林凡的冷汗突然就冒了出来，再看向这个一脸笑容的殷吏，却再也感觉不到一丁点的亲切，只有那说不出的怪异。

    “我要走了，时间比较紧，简单给你讲一下，从今天开始算起，午夜淘宝店的夜班客服就你一个人，不过也不用担心，晚上不会有多少客人的，你只要负责接待和给顾客提供所要商品的链接就可以了，当然，如果你不提供链接，他们是找不到的。4444元是基本工资，卖掉商品的百分之十就是你的提成，记住，别的不要多管，不要多问，既然应聘了，就要一直做下去，！否则……”

    一晃眼，人就不见了。

    “吱嘎”微风再次吹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窗户。

    林凡呆住了：“果然，是从窗户进来的吗？可这是6楼啊！”

    一切，都透着冰凉的味道，原本温暖的被窝也变得冰凉，就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了起来，林凡再也无心睡觉，迅速打开了电脑登陆上了午夜淘宝店的账号，看上去和普通的网店没什么区别嘛，卖的都是正常百货商品，难不成是梦中梦？

    怎么想也没有头绪，既然都登陆了，林凡也只能硬着头皮看起了店，时间悄悄的流逝，不知不觉中，墙上的时钟稳稳当当的指向了十二点。

    “叮咚”

    这么晚了还有人买东西？林凡不紧不慢的打开了对话框，顾客的昵称是一连串的数字，林凡也没有多想。

    “掌柜的，在吗？”

    “亲，我是午夜淘宝店的客服，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哦，我想买命，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哈哈，亲，您可真会开玩笑，我们店里哪有命卖？”

    “我没有开玩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我儿子叫毛毛，很可爱的，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了！”

    “这事儿你得找阎王爷，找我可没用。”

    林凡也不再理睬那人，搞笑，大半夜的吓唬人，也不找点有创意的，还拿自己儿子说事！真是够没素质的。

    不知过了多久，林凡随手刷新了一下店铺，他的心脏仿佛是被锤子狠狠地砸了一下，呆呆地望着屏幕上那些自己闻所未闻的商品，颤抖地在宝贝搜索类目中输入了：命。

    下一秒，林凡再一次点开了与那个顾客的对话框：“亲，你还在吗？”

    一直等到到凌晨两点，没有任何回复。也再没有任何顾客来买东西，林凡再次刷新了一下店铺，果然，不出意外地所有的商品又变回了原本的百货商品。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林凡觉得整个脑袋都是晕乎乎的，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强行喝下了好几杯凉白开才终于找回了感觉。

    推开窗户，阳光洒进了这所阴暗潮湿的房间，就连空气似乎都好闻了许多，林凡眯着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电话铃声陡然响起，看了看来电显示：蒋涛。林凡难得地露出了笑容，这个从学校开始就一直称兄道弟的哥们也就是林凡目前唯一的朋友，家境很好，但却从来不嫌弃自己。

    “小涛子？咋的了？大清早的。”

    “滚犊子，叫涛哥！你知道不？昨天晚上我看见弟妹了！我看见她跟一男人，呃…昨天太晚了我也没好意思打给你，兄弟，这事儿你看怎么办？”

    “你说小雅？呵呵，我跟她分手了！那男的是不是西装笔挺，大光头？”林凡苦笑了一番，虽然亲眼看到，不过应该就是那个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男人了。

    “嗨，原来你早知道啊？我就说嘛，这种女人不值得你对她那么好！兄弟，别难受，想开点，你还有哥呢，改天哥再给你介绍一个，不比她差！”

    “得了吧，我有什么好难受的，她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你小子自己还没找呢，还给我介绍！得了，没事儿我挂了，刚醒，头疼着呢！”想想自己的付出，说不难受那是虚伪，可自己愣是没本事儿，又能怪得了谁呢？

    “喝酒了？先别挂，还有一新闻，你看了没？说是一个百万富翁跟他的儿子猝死在别墅里，据说死前还在用淘宝购物呢，那小孩儿叫毛毛，生的白白胖胖的，真是可惜了！我说你也是玩淘宝的，可得悠着点啊……”

    “啪嗒。”林凡一下子像丢了魂儿一般，再也没有心思听蒋涛后面讲的是什么，就连手中的手机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也不知道。

    林凡打开了电脑，这条新闻赫然挂在了南城新闻的首页，甚至还有一张这个叫毛毛的男孩儿照片。

    重新登陆了午夜淘宝店的账号，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段聊天记录，可惜找不到不代表没有，林凡的脑子里好像炸开了锅一般地回放起了昨天的一幕幕：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我儿子叫毛毛，很可爱的，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了！

    他终于明白了，午夜淘宝店或许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而自己，算不算是间接害死了那个叫毛毛的小孩儿？林凡越想头越疼，他突然很想再见到那个叫殷吏的男人，他很想问问他，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

    “咚咚咚，咚咚咚！”

    “林凡，开门！开门！”急促的敲门声终于把他从痛苦中拉了出来。

    “自己开门啊，你又不是没有钥匙！”林凡一听就知道是蒋涛来了，自己很早之前就把其中一把钥匙给了他，怕的就是这家伙不安生的天天敲门。

    这话一说，门口的人也就不叫嚷了，悉悉索索找起了钥匙：“嗨，我这不是着急嘛，你这好好听电话的突然就没声了，还以为你出啥事儿了，我这不担心你么，心急则乱，心急则乱，哈哈！”

    林凡的眼眶有点红了，使劲揉了几下眼睛，终于把这份感动压制了下去，冲着蒋涛潇洒一笑：“没事儿，刚刚晃神了，走吧，出去喝酒？”

    “求之不得，我请客！”多年相交，蒋涛对林凡可以说是知根知底，这明显是有事啊，可林凡不愿意说，那他也不会去问。

    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零点酒吧。”

    零点酒吧，说不上多好，但绝对是南城市客流量最大的酒吧：土豪、**丝、混社会的、美女、丑女，什么样的人都有，每当两人心情不好，都会坐在大厅里喝上几杯，看看这些形形色色的人们，心情总会好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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