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同情!
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就瞬间明白了,那个空位的旁边那个人他认识。神兵山庄的第一天才,兰岐秦墨。
秦墨一袭白衣,面容肃穆,有种要去参加白事的感觉。虽比不上东方宇的俊俏,秦墨的英俊更像是用刀削出来的,每一处都那么棱角分明,暴露在阳光下就像刀刃处反射的白光。
李亦痕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念书的料,时间仅仅过去一个时辰他就开始如坐针毡了。
“兰岐,那个燕恺之怎样啦?”李亦痕压低声音问。
“呃啊。”秦墨淡淡地回应,目光紧盯着竹简,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什么意思?”
“嗯。”秦墨依然不在意。
李亦痕很不高兴秦墨这种敷衍的态度,紧接着开始喋喋不休地在他耳边提问,就像一只大得可怕的苍蝇。
开始秦墨还会象征性地“支吾”,到后来就彻底噤声,任由李亦痕在耳边嗡嗡。没人搭腔,李亦痕说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致,乖乖地看起竹简上晦涩的字眼来。昨晚的兰岐秦墨跟现在的他简直就是两个人啊,起码昨晚那个还会说说话,这个简直就是个哑巴嘛,真是想不懂那些人为什么要怕他呢?
“好了,我看诸位也有些疲惫了,先稍稍放松一些。我这个人不喜欢沉闷,要不你们谁来讲个笑话,愉悦一下。”李熊说完即扶须笑了起来,他笑得不好看,甚至有些坚硬,大概是很少笑的缘故。
什么情况?!李熊这一番话让学生们彻底傻了眼,这个以严厉著称的火堂主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这也太诡异了吧。学堂下学生们暗地私语,却没人敢自告奋勇,毕竟这里头,也许有诈也未可知。这时几乎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人——李亦痕,这是这家伙的第一堂课,想到他的身份,会不会有什么特殊?
果然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李亦痕率先发声了。
“哈哈——”一连串突如其来的笑声充斥着这个书屋,李亦痕捂着肚子笑得直拍桌子。
这家伙……发疯了?所有人在那一瞬间腾起这么一个念头。
“兰岐,你的笑话真是太好笑了。嘻嘻。”李亦痕扭头一脸坏笑地看着秦墨。
秦墨的眼角地抽搐了一下,意识到了不妙。
“兰岐,你说了什么能让李云如此高兴,也说给我们听听如何?”李熊果然如李亦痕所料追问过来。
“没有。”秦墨一如既往地冷淡,只是这次的声音多了写冰冷。这种冰冷的样子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他的嘴里会说出“笑话”这种东西,甚至他都很难发笑吧。
“兰岐,你一个大老爷们害什么羞啊。”李亦痕赶紧一旁煽风点火。不过这时他却发现其他人在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以他们对秦墨的了解,这种烂到极致的谎言根本就骗不了人,尤其在看到薛析灵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充满责怪的时候李亦痕就知道这次真是玩大了。不过让人费解的是,李熊居然跟他站到了一起,让他莫名地心虚。
“我说了,没有!”秦墨似乎有些怒了。
“兰岐,你若是不愿说便是了,但决不许怒向同窗。”李熊此话一出,李亦痕心里就不得不大喊,得了得了,你好端端地添什么油、加什么醋啊,搞得老子都怀疑你是我李家失散多年的亲人咧!
“师叔不是听过兰岐师兄的笑话吗,何不请师叔为我们讲一下,如何?”薛析灵站起来为秦墨解了围,同时把矛头指向李亦痕。
李熊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同时把目光投向李亦痕。
好吧,这应该是很好的结果了,我来说就是了,李亦痕松了一口气,搞了半天皮球还是踢到自己身上。“以前……”
“以前有个笨蛋,”秦墨突然打断了李亦痕的话,这让所有人一下子聚焦到他身上。
兰岐,在做什么……他不会真的要讲笑话吧?若是如此,这可真成了笑话了。
“他的家人被一个魔鬼杀了,他为了报仇就把自己的心脏、血肉,身体上的一切喂给了另一个魔鬼,而寄望它可以杀死那个魔鬼。很好笑,不是么?”他的声音冷淡,全然不像说笑的样子。
安静。书屋里安静的可怕。
秦墨的话根本就不是什么笑话,更像是一个恐怖的故事,让人隐隐心悸。
第一次,李亦痕觉得秦墨离他很远,就像隔着布满荆棘的山泽,诡秘而危险。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都回去吧。”最后李熊打破了沉默,“李云,你跟我过来。”
“是。”李亦痕感觉自己自己就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任凭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