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玲风也过来扶我,跟着分析了一番。
秦妱!
秦妱!
我反反复复念着这个名字,而后问道:“有何办法可以见她一次?”
她今年二十有四,与予哥哥同岁,思慕予哥哥多年,却一直未能如愿嫁入洛王府为妃,算是个彻头彻尾的老姑娘了。
起初我与予哥哥之事经孟依梅暗手操控,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秦妱不可能不知。更何况,当初皇后安排二人成婚,予哥哥直打着我的名头毁了这桩婚事,秦妱又怎可能不记恨在心?
她此时来此一招,其意已昭然若揭。
而我的姝儿纯善,从来不会违逆长辈,若秦家不肯,她定不会强逼,而会选择咽泪吞声,独自关门,在无人处苦偿甘苦。
一想到她日后暗自垂泪的模样我心中便百般不是滋味。
我自己也就罢了,这几年这双手沾了多少血、算计过多少人我自己都糊涂了,活该有这样的运命。
可我的姝儿做错了什么?她禀性纯良犹如漫天飞雪,不染尘埃,为何要背负和我一样的宿命?
不,我不能答应,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踏入我这样悲哀的宿命。我要争,为姝儿争,也为了自己当年没曾实现的愿望争一争。
解铃还须系铃人,秦妱所怨之人莫不是我,此时此刻,为了姝儿终身幸福,我怎么着也得见她秦妱一次。
秦妱是皇帝慕元昊的外甥女,入宫本非难事,只是她对我存有芥蒂,应该不会遂我之意入宫相见。
如是,想要见她一面,唯有从别处想办法。
好在京城外有个慈恩寺,那是皇家专属寺院,皇族帝室每每祝祷祈福都会来此。
打听到秦妱每月廿二日会去寺中上香,我便借为腹中胎儿请愿上香之名,要上慈恩寺一趟。
慕元昊倒没多想,很快答应了此事。只是不放心我一人前往,交代如意随行。
慕容晔与萧氏兄弟皆在宫中,外加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乌孙崖,我并不放心将姝儿一人搁在宫中,便要姐姐入宫一趟,将她带去了庆王府。
至于远儿,我已交代书玉将他抱到赵太后处。阖宫上下,再没有比太后处更安全的地方。
廿二日晴空万里,奕奕光辉映着消融未化的积雪,直晃的人眼睛不能睁开。慈恩寺本在京郊峰顶,山风越渐大些,待到上山后更显寒意连绵。
才刚上香完毕起身,却又因寒意未全消退而站立不稳与身旁小尼姑撞个正着,竹轩立即斥道:“你怎么做事的?怎的这样不小心?这可是兰妃娘娘,若是有个好歹仔细你……”
小尼姑听闻脸色旋即大变,跪下叩头道:“娘娘,对不起,对不起,小尼、小尼不是故意冲撞您的,小尼只是、只是一时没注意,所以、所以……”
小尼姑已经吓得说不出,如意却忽然吼道:“对不起就够了?你这没眼力劲的东西,还不给我速速滚开!”
“姐姐,你不要不怪她,是我自己不小心。”我微微一笑,旋即伸手扶起那地上跪的小尼姑,对她宽和笑道:“不用紧张,快起来,这位是宫里的和贵嫔娘娘,说话虽然有些凶,人却是极好的。”
我原以为寺庙中的姑子不过尔尔,谁曾想那姑子抬起头来之时竟叫我有种错觉。
她婉约姿容虽说不上倾国倾城,却也足以用明丽动人来形容,只可惜了青葱岁月,似水年华,竟要托付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而如意向来是淡若秋水的性格,今日这番却是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之所以如此许是顾念我腹中孩子吧。
姑子见我微笑,紧绷的容颜也缓缓松弛,从我手中抽回双手,垂头怯生生道:“多谢娘娘宽容大德,我佛慈悲,定会保佑娘娘您福寿绵长。”
“娘娘不怪你那是你的造化,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赶紧滚下去,别在这儿让本宫看着头疼。”
如意脸色越渐难看,恨不能将那姑子给踹下去,倒教我更多思虑。
“姐姐……”
如意并不肯听我的话,狠狠抛给那姑子一个厉害眼色,直至逼着她退下才对我道:“一番劳顿你也累了,不如先随寺里的师父去禅房歇歇。”
“不必,难得出来一趟,我还想在这儿转转,如意你若累了便去歇歇。”
“也好,那你自己小心些。”如意说罢又对玲风、代月道:“你们俩个好好伺候着你主子。”
她并非喜欢多言之人,略略交代几句便同位老姑子走了,我自然也不会闲着,转眼就朝秦妱暂歇之处去了。
只是刚才那小尼姑,回想起来,怎么竟觉得有些眼熟,竟像是在哪儿见过一样,可究竟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