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玄看盖娅迟迟不肯接过酒坛,“你不是说会喝酒吗?怎么,不舒服?”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怎么一会儿就变了心思。
“啊,啊,我大父已经禁止我再碰酒啦!因为我以前经常喝酒,一喝酒就喝醉,喝醉之后,就喜欢打人,还有,还有就是喜欢调戏良家妇女。喝醉的我可坏啦!我想交你这个朋友,不想在你面前献丑,我就不喝酒啦!”盖娅慌张地编借口应付流玄。
流玄一眼就看穿了盖娅的谎言,也不揭穿她,想着她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随即调侃了她一句:“没想到亚盖兄原来这么放荡不羁。”
盖娅何等聪慧,听到流玄调侃自己就猜到流玄识破了她的谎话,嘴上说着“过奖过奖”,心里却觉得流玄是坏人一个。
流玄也不说话,只是一人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喝着酒,似乎有心事。盖娅看他这副模样,本想安慰几句,但她一心想弄清六年前欲图对她不轨的人是不是他,因而借机向他发问。
“流玄兄这么苦闷,总不会是为了六年前的事吧!”流玄苦笑一声,看盖娅又以当年之事向他发难,他无法自证清白,让他觉得无处反驳而胸闷难平无处宣泄。
“既然亚盖兄认定是我,何必再和我坐在一起。”流玄冷冷地说道。
盖娅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这么说,你是认啦?”
“当日比武,我已经说过了,你不相信,我也无法自证,让我有什么办法。”
盖娅看了他好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又坐了回去,歉意的向流玄解释道:“盖娅毕竟是我妹妹,我必须为她讨回一个公道。流玄兄不要见怪。”
“亚盖兄。。。”亚盖,盖娅,流玄猛然醒悟,怪不得他如此瘦弱而又带有体香,原来他是。。。“亚盖兄的行为我可以理解,那件事虽不是我做的,却让我承受了这一切的后果,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流玄说话温柔了一些,似乎是怕吓到她。
流玄没有与姑娘单独相处过,突然知道眼前的这位是蒙国公主,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再加上六年来,那件事积郁在流玄心中的苦闷,让他向盖娅诉说了这些年来自己因此所遭受的经历。
“那件事后,我失去了父王的信任,他认定我就是一个登徒浪子,他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人,觉得我没出息。自那以后,父王一直对我冷眼相待,直到现在,父王还是以君臣之礼待我,从没有什么父子之情;那时的我心里还责怪母后没有出面维护我,心里一直对她有气,直到我去参军,也一直都没有理她;随着慢慢地长大才明白母后的无奈,但时隔多年年,所有的亲情早已生疏,想再亲近却是难上加难啦!”
说到这,流玄心里不免有些难过,他从没有做过,却让他失去了一切。那种无处宣泄的憋屈,那种不知从何下手的无力感,那种失去父王母后疼爱的心痛,在无数个深夜里折磨着他。
盖娅看到他这样,心里很是为他心疼,她不知道这件事会给他造成这么大的创伤,她想抚摸他给他以安慰。这时,流玄却先说了话:“她还好吗,盖娅公主?”
盖娅顿时心中一惊,还以为他识破了自己,但很快她就明白了,原来梁流玄是在问那件事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这让她心中一暖。
“她回去之后,一直惶恐不安,夜里也是时常被惊醒,经常哭个不停,好在大父和父母亲一直陪在她身边,不断地哄她,时间一长也就好了许多,但还是会做噩梦,我想对她最大的影响就是,她现在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却始终没有中意的人,一直对男人敬而远之。大父也一直为这件事忧心。”盖娅说到这黯然神伤,她为让大父日夜忧虑而自责。
“我虽没见过长大后的盖娅公主,但看到你,盖娅公主必定是一个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女子,蒙王忧心的,不是盖娅公主没有意中人,而是没有给她找到一个值得依靠和托付的人。我相信假以时日,蒙王必定能得偿所愿。”
盖娅宛然一笑:“但愿如此。”
回去后,孛儿只斤国王找到盖娅公主,和她又谈了一次她的婚事。孛儿只斤国王始终不愿意强迫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孙女,想先得到她的首肯。
这次,盖娅公主并没有躲闪,而是想了一会儿,大方地向自己的大父说道:“如果一定要让我嫁给一位梁国王子的话,那我嫁梁国三公子梁流玄。”盖娅公主了解她的国家遭受着怎么样的磨难,她明白北蒙国需要这次和亲,既然已经无法改变,还不如自己来选一个夫婿,起码她现在能确定,梁流玄不是六年前的那个人。
孛儿只斤国王听到她同意了,还有了自己钟意的人,高兴不已,连连叫好,还在营帐里走来走去,凭借着几次见面的印象和自己所听到的,想着这个梁流玄是否配得上自己的孙女。
孛儿只斤国王突然停住,“好,明日我就进宫让梁王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