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从这里进来呀。”初愿以为他没理解自己,伸手把窗户口开的大大的,还特别为他着想地解释道:“门在那边,你一走过去就会被发现的,窗户没有栏,你看,是不是嗖的一下就爬进来了?”
……是啊。
这拟声词配的可太合适了。
江行烨抬起眸,正要说什么,就看见面前的小姑娘忽然瞪大了眼睛,然后抄起椅子上的一件外套,像套麻袋一样动作迅即地套在他脑袋上。
拉链扫过眼角,还有些痛。
“啊呀!你们主任刚才看过来了!他好像发现你了!哇哇哇!走过来了走过来了,怎么办?!”
听语气情绪,似乎比他自己还着急。
“这样,你看见右边那个楼梯口了吗,顺着楼梯往上走,我来帮你殿后。只要不让他当场抓住你,应该就没事对吧?”
“……应该吧。”
“那你快逃吧。”
小姑娘似乎是彻底反应开了,耳听四路眼观八方,双手还十分灵活地把两只袖子在他下巴下方打了个结,拍拍胸脯,一副责任重大的坚毅神情:“我给你殿后。”
“……”
江行烨沉默两秒,最后还是抬脚走上了右边那副楼梯。
背影挺拔,头上盖着一件粉色的棉外套,左右分别垂下来两颗毛茸茸的球,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a little 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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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江行烨想说的是:如果打算要躲的话,确实是十万火急,但如果不躲,也不会有什么事。
最多一场座谈会加一份检讨,教导主任估计连警告都不敢给他开。
——反正所有人都觉得他只是任性叛逆脑子一下没转过弯儿来,总有一天会重归赛场的。
所以对他所有违法乱纪的行为都像包容小孩子闹脾气一样包容。
让他觉得非常烦躁。
想破坏。
只是刚才那一瞬间,小姑娘眼底的兴奋和使命感太强烈,跃跃欲试的,就像一位迫不及待要冲出去炸敌营的勇士,没有铠甲也无敌炫酷拉风。
让人比起破坏,更想配合。
直到今天。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从站台驶开,初愿挤在人群里,牵着拉环,回味着刚才那根亲嘴烧的味道,表情复杂难辨。
哇呀。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小零食呢。
她不明白。
只可惜,兜里手机接二连三响起的震动声打断了她充满困惑和震惊的回味。
打从挂完电话的那一瞬起,堂姐就一直在坚持不懈地给她发信息。
“初愿,你出门了吗?”
“初愿,你上公交车了吧?坐到哪儿了?”
“你现在到哪儿了?应该快到了吧,到站的时候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
“初愿,你快到了吗?你再不来我真的就要死了!!!”
……
语气之急切,发送之频繁,仿佛再晚一分钟自己就会有性命之虞。
公交车内挤的没有丝毫空隙,初愿夹在两个大高个之间,费劲地掏出手机,给对方回了个位置消息,又费劲地把手机塞回兜里,并为自己的堂姐姐同情地叹了口气。
虽然大家都说,七中每天早上六点上学晚上十点放学,每天除了读书就是读书,简直就是人间炼狱。但初愿深深觉得,隔壁街的一中要远比他们学校可怕多了。
如果说七中是人间炼狱,那么一中就是炼狱中的炼狱。
而她对一中的所有坏印象,都来自于她的堂姐初槿。
堂姐初槿比她大两岁,读高一的时候,刚好在他们家借住了一年。
开学第一个星期,初愿就看见她穿着一件被墨水染的乱七八糟的校服回来,校服一脱,身上满是淤青。
初愿惊呆了,当即就要去告诉爸爸,但被堂姐哭着喊着以自杀威胁拦住,她说这仅仅只是因为自己跟一个比较有名的男生表白了,所以被人“警告”了一下。
“是一中的传统,很正常的,不用在意。”
——她这样解释道。
天啦噜,这是什么年代的台湾偶像剧流行情节哦。
当时还在读初二的小初愿脑壳都要想痛了。
后来,堂姐倒是没有再受什么伤了,可是却经常被逼着替别人写作业、带早餐、完成各种各样的学习任务,整天胆战心惊,成绩也一落千丈,甚至还因为心理问题休学了一年。
再加上他们网吧那些拽啊吧唧的社会哥里,有一半都被那位一中教导主任抓过,都属于来自一中的学生。所以在初愿心里,宁城一中,基本就等同于校园霸凌和各种黑暗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