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起来,地上的草露出绿色,欢喜把学校教室前后操场四周空闲不影响学生活动的地方,也都用铁锹翻了一遍,种上了去年她从各种渠道收集的百日草,满天星,万寿菊······各色各样的花种。现在已经发出毛茸茸一丛一丛的绿芽,自己宿舍的前后左右分块分片的种上了辣椒,豆角,西红柿······好多种蔬菜,地块的边缘用自己家访时捡回农户丢弃在田间地头的高粱秆,修剪干净,相互交叉的捆绑在一起,围在平整好的地块边,做成两尺多高的围栏,看着很是赏心悦目,倒有着一种回归自然的田园风情。
春日的黄昏,校外黄绿色长长的柳树枝条在围墙上扫来扫去,有鸟儿从头顶飞过,欢喜走在自己亲手整理已焕然一新的校园,她想用不多长时间,整个校园就会花红柳绿的,心里是又美又甜还有喜,随口哼起了欢快的歌
欢喜已经把这个小小的乡村学校当成了自己的家,自己唯一的家了。这里是爸爸宋不穷朝思暮想的故土,虽然很穷很落后,不过和外公和爸爸那时教书的塔拉学校相比,现在石桥的条件已经是好很多了。她想自己今后会在这里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和这里所有生活了多少辈的石桥人一样,扎下根来,做个普普通通的小学老师。现在自己所做的一切从没有感到苦也没有叫过累。从走上三尺讲台的那一刻起,欢喜认真的讲好每一节课,批改好每一个学生的作业,也从不耽误孩子们一分钟的学习时间。
既然是家,就要有家的样子,欢喜住在学校的女教师宿舍里,学校有两所宿舍,都在校园的最后一排,西边三间没有隔开空荡荡的大房子是女宿舍,东边同样格局的男宿舍和女宿舍中间隔着一条小路。欢喜没来之前,女宿舍好久都没人住了,老校长第一次领着欢喜打开房门时,满目的蜘蛛网盘旋在房间每一寸可利用的空间,从油漆脱落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窗棂,穿射过来的丝丝阳光照耀下闪闪发着彩色的光,墙皮斑驳成了不规则的一块白一块黑还参杂着土色和灰色,竟像极了欢喜曾参观画展时,看过的某位大师的一幅抽象画,潮湿霉变溃靡的气味冲入抬起的手遮口挡鼻的缝隙间加速游荡,刺激着嗅觉神经,房顶一圈又一圈波纹状的图案好像下雨时渗透过来的水渍印,有多少圈就能算出下过多少场雨。欢喜看到房门外忽隐忽现的人影,他们在等待花容月貌的女孩百米冲刺应该是怎样的状况。等到失望的人影消失,欢喜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四条腿支起几根薄木板的床上好久,床上还放着她的全部家当。
昨天等不及失望而去的几个人影,一夜的睡眠像是经过了一次彻底的洗脑,忘记了昨日好奇的欲望,当依然娇艳如花的欢喜从那间破如鬼屋的房间里出来时,几双圆睁的眼同时射向款款朝他们走过来的女孩,他们的眼光跟随者女孩的身影移动,他们要仔细看看女孩在太阳光下到底有没有影子。
欢喜当然像所有人一样,在阳光下浅暗色的影子随着她轻盈的脚步飘动。他们现在已不再好奇欢喜有没有影子,他们又在好奇,看到这个女孩还能从那间屋里走出来几次,两个男人曾为了到底能有多少次打过赌,一个说
“如果一天按两次,我保证不会超过五百”
“你二百五啊,我看怎么也得六百”另一个毫不示弱,一下子增加了一百
“我说五百还是多说的,你还六百呢,今天在场的都是证人,你输了可得给我买包两块钱的过滤嘴”
“到时候谁输还不一定呢,你要是输了咋办”
“我给你买包五块的”
“说话算数啊,别到时候输了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