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士奇的小表妹,姓柳,名如愿。”朱高燧自语着:“柳如愿。”杨荣见朱高燧还在那发愣,便说道:“殿下,臣先告辞了。”朱高燧在人群中看着如愿远去的背影,自语道:“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刘夫人边走边问杨荣:“老爷,赵王殿下定是对那如愿姑娘有意。”杨荣笑笑,“谁人看不出来,士奇早便看出了。”刘夫人有些不解,“那士奇为何带着如愿姑娘匆匆离去?”“上元之夜,士奇亲自带稷儿与这如愿姑娘前来观灯,一看便知,士奇必是百般疼爱他自己这小妹子。赵王已有王妃徐氏,如愿姑娘若嫁与赵王怕是只能做妾室,要如愿姑娘嫁与赵王殿下做妾,士奇他怎么肯?”刘夫人点点头,“是啊,当朝首辅杨士奇的表妹什么好男子找不到,况且这如愿姑娘天生丽质,举手投足间都高贵典雅,士奇自是爱如至宝了。”
杨士奇带着杨稷与如愿正观灯,杨稷说道:“父亲,方才赵王殿下盯着如愿姑姑看了好半晌。”士奇看看如愿问道:“你觉得今日的赵王殿下如何?”“如愿没有仔细看他。彬彬有礼的,还好。”士奇见如愿对赵王并不理会,加之赵王已有王妃徐氏,正如杨荣所言,士奇并不舍得将如愿嫁与赵王做妾,所以也就并没有再多问,倒是如愿不停地问这问那:“哥哥,刘夫人年轻貌美,定不是杨次辅的嫡妻。”士奇笑了笑,“勉仁与哥哥一样,也是丧过妻的人。勉仁的原配刘氏早亡,方才的刘夫人是他的继室。勉仁通才博识、晓畅边务,是大明难得的奇才,况且他为人坦荡、刚正不阿,他是哥哥最要好的僚友。”
几人边聊边赏灯,待鳌山灯会结束后,几人便乘车辇回了西杨府。待几人回到西杨府,士奇便对梅英吩咐:“时候不早了,伺候如愿与稷儿早些安睡,今日走了那么多路,他俩乏得很。”如愿赶忙说道:“梅英姐姐先去伺候哥哥,如愿哄稷儿睡去便好。”梅英点点头,“如愿小姐稍候,奴婢去去就来。福安,你带稷儿去睡,如愿小姐定然乏累了,让小姐先回房歇息。”
梅英伺候士奇睡下之后,推开如愿的房门,见如愿坐在妆台前出神,便走上前来替如愿卸妆。如愿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梅英姐姐,京师的上元夜简直太美了。还是哥哥好,带我们去看这么美的灯会。梅英姐姐家中可有表哥?”梅英一边梳着如愿的长发一边说道:“梅英自小孤苦,幼年便没了父亲,我连名字都没有,只知道自己姓郭。那年寒冬,我为一富贾家中浣洗衣衫补贴家用,双手冻得都龟裂了,不料那富贾硬是说我洗坏了他家小姐的袄裙,要我赔偿,我把全都积蓄赔给了那富贾家。可眼下便到年关,家中无米无柴,我便蹲在街中哭泣,恰逢被老爷所见。老爷问清缘故,见我可怜,便给了我随身银两,我与家人总算过了年。老爷见我双手已然龟裂,便收留了我伺候严夫人,老爷喜爱梅花,便赐我名字梅英。每月给我些奉银寄与家中的母亲与弟弟,这才保我一家衣食之忧,老爷大恩,梅英此生不知如何报答。”如愿在镜中看着梅英,问道:“梅英姐姐已值花信年华,还没有意中之人?若有,便让表哥做主。”梅英笑笑,“梅英此生不嫁,入府之后老爷与夫人对我百般照顾,后来,严夫人病故,严夫人临终前托付我好生照顾老爷与公子稷儿,梅英那时便下定决心,绝不负夫人重托。况且梅英乃贫寒之人,能伺候老爷已是万幸,不奢望能嫁,此生只愿常伴老爷身侧,以报老爷大恩。这便是梅英一生所愿。”如愿听到此处,叹了口气说道:“有时候,如愿真的羡慕梅英姐姐。”梅英不解地说道:“如愿小姐天生丽质,且才华出众,又深得老爷疼爱,梅英自是羡慕如愿小姐不已。而梅英出身贫寒,且不懂诗书,哪里有值得如愿小姐羡慕的地方?如愿小姐定是在说玩笑话。”如愿正色说道:“如愿可没有玩笑,如愿是羡慕梅英姐姐能整日在哥哥身边。哥哥在我心中从来都是如神一般,我也愿整日在他身边。”“老爷如此疼爱小姐,小姐自是愿意在老爷身边了。妆已卸好,奴婢伺候如愿小姐睡吧。”如愿此时已有了困意,便点点头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