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说道:“母后临终前本就求父皇保大哥储君之位了。不过凭本王对二哥的了解。他是不会轻易弃了皇帝宝座的。”赵安面露惊惑,“难不成?”朱高燧点点头,“对,二哥极有可能谋反。今天这风波,定是二哥掀起的。”“如此一来,汉王殿下迁怒于咱家娘娘可如何是好?”朱高燧答道:“有父皇在,他奈何不了如愿。就算没有父皇,只要有本王在,他也别想难为如愿。”
高炽与若兰在回慈庆宫的路上,二人颇有感概,若兰说道:“想不到这纪纲平日里专告阴状、坏事做绝,却对贵妃娘娘一往情深,平日里暗地帮助不说,如今为保贵妃,竟舍了性命。当年纪纲把解学士埋在雪推当中,害得解学士丢了性命,妾巴不得纪纲不得好死,如今他竟死得如此惨烈。”高炽说道:“还有那巧倩,也着实贞烈,随夫君自刎奉天殿。”若兰望着远方,“能与自己夫君葬在一处,也不枉她痴情一片。”
二人正说着,突然听见如愿在身后喊道:“皇兄、皇嫂。”二人回身,如愿快步走上前来,“皇嫂,贵妃娘娘回了长乐宫,父皇说待批阅完奏疏再去陪贵妃娘娘。如愿要去长乐宫,皇嫂是否同去?”若兰说道:“当然。殿下先回东宫,妾与如愿去长乐宫安慰贵妃娘娘一番。”高炽点点头,“好,贵妃娘娘今日受了惊,你二人好生陪伴,待父皇到了长乐宫,你们再走。”二人点头相应,道别了高炽,便直奔长乐宫。
若兰、如愿到了长乐宫,玉竹边将那缀缨玉诀小心翼翼放在锦盒当中边说道:“多亏了你们两个。”若兰说道:“是杨先生运筹帷幄,娘娘才有惊无险。方才那些都是杨先生知会我们的。”玉竹说道:“杨先生真是在世诸葛。本宫改日定要拜谢杨先生。”若兰见玉竹心神不定,便问道:“娘娘气色这般不好,是不是方才受了惊吓所致?”“不碍事,纪纲虽坏事做尽,可今日却因本宫而死,还有那巧倩,着实让本宫敬佩。”若兰赶忙相劝:“娘娘别这么想,纪纲所做的不法事,哪件都够问斩的,今日的事与娘娘不相干,再说纪纲不是也说了,他已爱上巧倩。”如愿说道:“想不到权倾朝野、享尽荣华的纪纲,在生命的最后才体验到人生挚爱之情,全因那巧倩。”玉竹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是啊。陛下恩典,赐他夫妻合葬,本宫还能安心一些,只是,幼子无辜,听闻他们还有孩子,刚刚出生不久。”若兰说道:“的确,这么小的孩子便没了父母,着实可怜。”玉竹拉起如愿的手,“如愿,此刻本宫不便再向陛下替纪纲之子求情。幼子无辜......”如愿拍拍玉竹的手,“娘娘放心,如愿一会便让高燧去打探那孩子的下落,求父皇恩泽那孩子。”玉竹终于露出笑容,“如此本宫便心安了。”玉竹说着突然感到一阵眩晕,险些倒在地上,若兰、如愿赶忙上前相扶,并传戴原礼前来,戴原礼替玉竹悬丝诊脉后,说道:“贵妃娘娘恰逢月事在身,方才受了惊吓,又伤心过度,导致气血阻滞,恐怕需要静心调养一阵子方能痊愈了。”
这日夜里朱棣听闻玉竹病了,匆忙赶来,朱棣坐到玉竹床榻之前,拉住玉竹的手,“都是朕不好,听信那贱人之言,让你受苦了。方才如愿从穆肃那里把纪纲之子纪此君抱到万安宫抚养了,你安心养病。”玉竹起身欲拜谢,朱棣赶忙相拦,“不必多礼了。朕就在这里陪着你。”玉竹伏在朱棣腿上,“陛下能在此处陪妾,妾真是万死也心甘。”“不许胡说,朕已命戴原礼为你调理着,你很快就会痊愈。时候不早了,咱们安歇了,若是夜里不舒服,叫醒朕,朕就在你身边。”玉竹欣慰地笑着,“谢陛下隆恩。”
一夜过后,下了早朝的朱棣来到了奉天殿,马煜赶忙将待批阅的奏疏放在了案桌之上,马煜见朱棣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张图,马煜问道:“陛下,这不是泰宁侯陈珪前些时日着人送来的北京城的地图?”朱棣抬头看了看马煜,随即屏退左右,指着那图说道:“东安门这里还空着,去给朕挑选一些宦官,必要忠心可靠。朕本来以锦衣卫为耳目,没想到纪纲居然有如此大的权势。朕往昔那般信任他,没想到他也会蒙蔽朕。待迁都之时,朕要建缉事厂,全由宦官负责,既然在东安门这里,就称它东缉事厂,这东缉事厂的人,要为朕侦缉官民隐私之事。一来,天下诸事都在朕的掌控中,二来,缉事厂与锦衣卫相互牵制,才不至于谁的权利过大。”马煜应道:“是,陛下,老奴这便去。”朱棣赶忙吩咐:“等等,设东缉事厂的事儿先不要声张,待迁都之后再告知旁人,挑那些忠心可靠的宦官让他们先秘密为朕效劳。”马煜应声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