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联络”

    “他们这是想要做什么？”见到对方的举动，周信不由得再一次紧张了起来，“这架势，是要准备向我们发动攻击了吗？”接着他下意识地下令道，“旅行者号，让战斗机器人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不过随后他就补充道，“不要主动发起攻击，先看看对方接下来的举动。”

    这个时候，他已经看到了悬浮车中走出来的那十几个人，那些人一出现就走向了信号发射装置，相应的，信号发射装置那里也走出了几个人迎了上去。

    很快，两拨人就相遇了。接下去，他们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站在原地互相看着对方。从他们双方的脸色以及动作来看，不难猜出此时的他们正在进行着交流。

    一开始，双方还只是在正常交流而已，动作和神色都没有发生多大变化。但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这种情况就发生了改变。周信看到，从悬浮车上下来的那群人当中，突然有几个人的神色变得激动了起来，其中有一个人甚至伸出手指着另一拨人，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指责对方。奇怪的是，飞行器上出来的那波人倒是没有用同样的情绪进行回应，不少人的脸上倒是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会之后，原本就已经非常激动的那几个人看上去似乎更加激动了，激动之余，他们不由得挥舞起了双手。突然间，其中一个人转身向后，看样子似乎是想要走回悬浮车里去。见状，另一拨人赶紧上前几步，一副想要拉住那个人却又不敢拉的样子。转身的那个人才刚刚往回迈出了一步，在他身边看上去比较冷静的人拉住了他。紧接着，拉住他的那个人脸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僵持了一会之后，原本非常激动的那几个人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又是几分钟过去了，双方看上去似乎是谈妥了，飞行器那边的几个人转身带着从悬浮车中走出的那拨人走向了信号发射装置。见到这幅场景，不知道为什么，周信心里突然冒出了一种好像是逃过了一劫的感觉。

    虽然说情绪稍微放松了下来，但是，随着新一拨人的到来，周围的局势一下子变得更加紧张复杂了起来。旅行者号周围空域原本已经平息下来的飞行器们再次开始蠢蠢欲动，原本安静地悬停在警戒范围外的它们重新开始绕着飞船飞了起来，同时还频繁地冲进划好的警戒区范围内。虽然在遇到探测器的阻挡之后它们仍然会飞出去，可周信还是感觉那些飞行器所显露出来的态度似乎跟之前已经不太一样了。不过，由于对方并没有做出更为过激的举动，所以周信也没有对此做出什么激烈回应，只是吩咐探测器加强警戒罢了。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了，除了飞行器略显异常之外，对方并没有再做出其它举动。就在不少人以为接下去应该暂时不会发生什么的时候，指挥舱中突然响起了阿特拉斯激动的声音，“舰长哥哥，刚刚收到对方发来的可识别信号。”听到这句话，指挥舱中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终于能够联络上对方了吗？”周信带着欣慰的口气问道。但是，小女孩接下来的划却让他感到极度失望，“信号的内容是——诶？这不就是是人家之前发出的联络信号吗？内容跟人家发出去的一模一样，甚至就连信号的波形都完全吻合。”接着停顿了几分钟，她才再次开口道，“舰长哥哥，对方如今正在把我们一开始发送的一段联络信号原样循环发送给我们。”

    “对方把我们发出的信号重新发回给我们是想干嘛？”周信不解地问道，“他们明白我们的意思了吗？”这个问题让在场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想了很久，然后斯普雷德才带着不确定的口气回答道：“我觉得——对方可能并没有理解我们在信号中所想要表达的含义，不然他们也不会原样就把信号发回来了。”还没有待周信提问，停顿了一会，他就接着说道，“可虽然他们现在极有可能还不知道信号的意义，但这种做法却向我们透露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对方接收到了我们所发出的联络信号。”

    “也就是说。”斯普雷德的提醒让周信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对方接收到了我们发出的信号，但却不明白信号中所要表达的内容。而为了让我们知道这件事，他又不能用自己的信号来进行回复，因为这样的话我们就看不懂了。所以他们就截取了一段我们发送的信号重新发回给我们？”这话说起来有些拗口，但是其中的逻辑还是比较清晰的。周信才刚一说完，就有不少人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就是这样。”斯普雷德点了点头。

    “既然对方做出了这种回应，那自然也希望我们做出相同的反应。这样至少能够知道自己之前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明白这一点之后，周信顺着思考了下去，很快他就吩咐道，“阿特拉斯，跟他们一样，截取一段对方之前发送的信号发回给他们。”

    几秒钟之后，小女孩就按照周信的吩咐，将信号发了出去。一分钟不到之后，他们就再次得到了对方的回应，“舰长哥哥，对方向我们回应了一串新的信号，同样是截取自我们之前发送给对方的联络信号。”

    这一次，不需要斯普雷德的提醒，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段信号的含义其实就代表着“我们已经知道了。”

    “这同样说明了对方的智慧应该至少和我们在同一水平线上。”再次收到对方的回应之后，斯普雷德补充解释道，“不然的话我们双方就不太可能互相猜出这段时间内对方一连串举动所要表达的含义。”

    在接下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双方又恢复了发送各自联络信号的状态。但是其中却多出了一个步骤——每隔半个小时左右，阿特拉斯就会从对方那里收到一条来自于她自己在这段时间内所发出的信号片段。而做为回应，阿特拉斯也同样会截取一段对方发来的信号发送回去，如此往复。但遗憾的是，双方现在所能做到的交流也就仅剩下这些了。他们仍然无法理解对方所发送的信号中哪怕是一个最简单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