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酒坛,眼望嗜血谷,感慨道:“明日此时,我三人这头颅还在不在脖子上,只怕谁也说不准,来,喝!”咕嘟咕嘟灌了几大口。
赵含香道:“柳哥哥与我二人胜似亲兄弟,他若去了,苏老贼定不会放过我们,不过,赵某甘心随柳哥哥同去,也不愿在苏老贼手下受气。”亦举坛猛啖。古钺聪也不客气,抓起牛羊肉和蹄髈,吃了个撑肠拄腹。
吃过夜饭,林中槐依旧缩身铁笼,赵含香上了锁,领古钺聪回至石室。室内已然陈布一新,石榻上两床被褥铺得整整齐齐,方桌上点了一支蜡烛,旁边还多了一条木凳和一个夜壶,虽仍简陋,却足见用心。赵含香抱过一床被褥,在地上铺开,卧地而眠。古钺聪过意不去,要自己要睡地上,赵含香道:“小兄弟明日若肯为二护法说句好话,我和林兄弟就是万死也不足谢恩,石床是简陋了些,万望莫辞。”古钺聪道:“二护法也是我的朋友,我自当全力而为,可是,就怕我没这个能耐,辜负赵叔叔一番心意。”赵含香道:“有,你一定有。”古钺聪听着纳闷,便问端的,赵含笑只是支吾不说。古钺聪对神教甚是好奇,一忽儿问起教中规矩,一忽儿问起教主模样,赵含香一一告知,遇到诸如“天风十七斩”、“狱前三百鞭”之类酷刑,则一句话带过。古钺聪年岁既小,又一路劳顿,问不多久,便哈欠连天,赵含香道:“睡罢,明日还要见教主。”说着吹灭了蜡烛。
虽有古钺聪帮衬,但柳少颖毕竟是死罪,教主会不会网开一面,赵含香心里没底,林中槐更是心潮翻涌,辗转难眠。
好容易迷迷糊糊眯着,猛觉地面微微一震,紧接不远处传来几声隆隆的脚步声,还夹杂着锵锵的兵甲声,声响愈行愈近,竟似朝天牢这边奔来。
林中槐、赵含香同时惊醒。林中槐被关在铁笼之中,无法动弹,心忖:“莫非教主得知我回来,要深夜提审?”又想:“我一职微位末的奴才,教主不会深夜提审。”
赵含香却是骇然失色,自他执管神教天牢以来,从未有人胆敢夜闯天牢。他疾忙站起,叫醒正自酣睡的古钺聪,让他藏身石床下,说道:“小兄弟,不要出声,切记不要出来。”古钺聪睡意惺忪,点了点头。赵含香又将地上被褥扔在床上,抢至门口。
霎时之间,脚步声已近天牢门口,只听一苍老声音道:“你们五个,把四个狱卒剁了,你们五个,把姓赵的围起来,防止他呼救,剩下的,去救柳兄弟。”
赵含香听那人称柳少颖为“柳兄弟”,更是大惊失色,心忖:“他们来救二护法?”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话音方落,早有五人奔了过来,赵含香想到对方是为救二护法而来,不由微一踌躇,只此片刻,五人一齐将他推进石室之中。
石室内伸手不见五指,赵含香方被推进室内,突觉寒气扑面,五柄单刀一齐砍来。幸得他对石室布局极为熟悉,慌忙中抓起一旁木凳格在身前,“咔擦咔擦”数声,刀枪均打在木凳之上,木凳应声而裂,被砍成数截。赵含香矮身操起榻角大刀,正待抢攻,忽觉四围均是杀气,那五人已将自己围住。赵含香暗忖:“这拨人不止知我是谁,对此屋也了若指掌,他们还是二护法的朋友?”如此一想,不由大惊:“莫非,他们是青冥派的人?”想到神教外围已改由二护法的人把守,更确信了三分,问道:“你们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