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雷傲并不起身,似乎翻身也要费气力,仍将后背向着郑伯,说道:“起来罢,深更半夜的,你若说不出什么机密军情,我要打你屁股。”
郑伯缓缓起身,口中道:“是,卑职果真是有要事禀报。”
古钺聪心道:“此人是文华殿大学士,那便是朝廷一品大员,刘雷傲说话此放诞,他竟然不敢丝毫违逆,可见刘雷傲权倾朝野,实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只听刘雷傲道:“有什么事你说啊,还要洒家一句一句问吗?洒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大好,我要是眯着了你再吵醒我,我要砍你脑袋。”
郑伯浑身一颤,说道:“卑职不敢,卑职和朝中大臣都盼着能永远叨光大人的福荫,公公一定能洪福齐天,寿比南山。”
刘雷傲哼一声冷笑,说道:“放肆,我不过皇帝老儿脚底下一无用弄臣,于尔等有何福荫?”口气却极是欣喜傲慢。
郑伯极善察言观色之能,见状忙道:“卑职日日夜夜只想着如何陪在公公身边,想着怎样才能为公公效犬马之劳,如此便是最大的福荫。”
古钺聪见郑伯一副卑躬屈膝的嘴脸,心生厌恶。只听刘公公道:“那你就替了洒家门前的那条狗罢,如此既能为洒家看门,也能时时在洒家身边。”
郑伯神情尴尬,仍陪笑道:“那也比在狗脚皇帝身边做一个文华殿大学士的好。”话锋一转,接道:“公公,卑职昨日奉命秘密会同三省六部,二十四司,要他们联名签下逼狗脚皇帝禅位与公公的名册,朝中凡三百七十六名官员,已有九十七人就签,实在可喜可贺。”
刘雷傲闻此,自榻上缓缓坐起,唔了一声,说道:“你叫什么来着?”
郑伯道:“卑职只是公公身边的奴才,不敢报上姓名。”
刘雷傲道:“你说了,洒家才能记住你,日后也好重用你。”
郑伯欣喜若狂,却不敢声张,说道:“卑职郑伯,郑国的郑,叔伯的伯,卑职能有今日,全赖公公栽培。”
刘雷傲道:“大臣们签下的名册呢?”
郑伯慌忙从袖中取出一册子,双手呈上,说道:“公公请看。”
哪知等了半日,刘公公只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也不伸手去接,反而又半躺在床头,眯着眼毫不理睬。
郑伯低双手慌忙缩回,翻开名册,说道:“卑职糊涂,卑职这就念给公公听,”清了清嗓,念道:“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吾主刘公雷霆震宇,傲睨乾坤,德兼三皇,功盖五帝,仁德宣化,天人共感,臣等愿追踵尧典,联名共请,使今薄德之帝禅位于刘公。”抬眼看了一眼刘雷傲,忙又埋下头道:“今兵部骁骑营罗彧、张尔丹、胡德政,前锋营朱臣、元云……”
郑伯尚未读完,刘公公道:“无需一个个读来,只说这些签名的官员都属何部何司?”
郑伯道:“回公公,签名者乃是兵部骁骑营、前锋营、步兵营,皆是手握兵权之人。”言语中甚是得意。
刘雷傲哼一声冷笑,说道:“郑伯,你此次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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