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意料之中与之外

    开始时，老马他们还很拘束，不过在我和小宝的影响下，他们很快也融入了，不再变得那么客套，大家都开始聊一些有趣的事，桌上的氛围也好了很多。配合着，我今天也是喝了几杯酒，大家高兴嘛。正当兴起，老马突然放下酒杯，对着我一本正经道：“小鱼兄弟，我看你一直都一个人，也没听你说起过家里人，不知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家里是干什么的呢？”我有点意外，怎么突然问起我家里人来了。我喝了一口茶道：“我家里有爹娘，还有一个弟弟，爹娘做点小本买卖。”老马一听，两眼放光道：“这么说，小鱼兄弟还未娶妻了？”“咳、咳、咳”，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呛到，我忙打趣道：“没有，没有”心里马上有种预感。“那真是太好了，小鱼兄弟，今天这么高兴，我也不卖什么关子了。我夫人有一个远房表妹，今年刚满十八，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她家里是做茶叶生意的，也算得上是大家闺秀。小鱼兄弟，你看如何？”原来唱的是这出，我就说，我和老马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好到只邀请我一个人来，原来是另有用心啊！只可惜他要失望了。

    我放下筷子，看着老马郑重道：“老马，你的好意，小鱼我只有心领了，只是、”“只是什么？”我还没说完，老马就插话了，这种急性子的老马我还是第一次见。桌上的人的目光也都一齐看向我，连吃得正欢的小宝也停下咀嚼嘴里的鸡肉，看向我。一时之间，我倒有了一点慌乱。我忙打趣道：“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啊！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其实我早已心上有人，我还打算年底就上门求亲。所以，老马你的好意怕是只有白费了。”老马听了，似是不信，还带着探寻的目光看着我，我坚定的点了一下头，他才相信了，低下头喃喃道：“可惜了，实在是可惜了。”从刚才就一直看笑话的东方旭咳了声道：“老马，你也不用可惜了，可惜的是小鱼，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说完还别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我斜了他一眼，这人真讨厌，从刚才我就知道他一直在忍着不笑，小心憋出内伤，我在心里暗暗的咒骂。片刻我便换上一副笑脸，端起酒杯赔笑道：“老马，别这样，我们做不了亲戚，我们可以做朋友啊！今天是小宝的生辰，我们都要开心点，不要因为其他事扫了兴，来，我敬你们一杯。”老马这才看开，闪烁的眼里透着豪气，“小鱼说得对，做不了亲戚，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来，我敬你。”然后我们都举起酒杯一干而尽。小宝看着我们，愣了一会儿就又吃起碗里的鸡腿。或许他还在想，这些大人真是太奇怪了。总之这顿饭虽然有点小插曲，总的还是吃得很开心的。饭后，我并没有急着走，因为我还有事，只是，没想到东方旭竟也没有要走的意思，难道他还想留宿一晚不成。

    饭后老马和东方旭在厅里聊着些什么，我没听见也不想听，就凑到婉心和小宝那里，和婉心聊着小宝和老马的一些事。听着婉心说的事，我们时常会发出一阵阵笑声，好多次我的声音都差点露馅，还好及时纠正。没想到老马也会懂得小幽默，从婉心的话语和神情中，我知道，她是一个幸福的女人。我也真心替她，还有她这一家人开心，他们是好人，我也祝福他们能永远这样幸福的生活着。聊着聊着，瞥见外面的天已全黑，婉心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将屋中油灯点亮。东方旭果然还没走，还和老马坐在厅里，不过他们好像没有聊天了。我神秘兮兮的把我带来的包裹拿到吃晚饭的桌上，小宝早已注意到我，忙撵上来，趴在桌上道：“小鱼哥哥，这是什么啊？”我笑了笑道：“今天是小宝的生辰，这是小鱼哥哥送给小宝的生辰礼物啊！”听我这么说，他们也都靠了过来。我看了他们一眼，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的纸，里面的东西在我的精心呵护下，完美的呈现在大家眼前。

    小宝一下子瞪大眼睛道：“小鱼哥哥，这是什么啊？真好看。”我捏了捏他的圆脸蛋道：“这是蛋糕。”“蛋糕是拿来干什么的啊？”“蛋糕是拿来吃的。”“吃的？”他们同时发出这样的疑惑。我边走向旁边桌上取了一盏油灯边解释道：“在我的家乡，过生辰的时候都要吃蛋糕的，而且我们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吃蛋糕前，寿星可以许一个愿，然后一口气把油灯吹灭，愿望就会实现的。”说完就把油灯放在了小宝的面前，本来是生日蜡烛，可那个我实在不会弄，要知道这个蛋糕我都是捣腾了很久才做出一个勉强能见人的，其他也就将就点了。听我说完，我见小宝的眼里泛着光，他们几个也有着或多或少的诧异，我就知道会是这种效果，这样的生日礼物也不会失礼的。在我的详细解说下，小宝就照我说的许了愿，吹灭了油灯。虽然这不是真的，但有这样一个美好的念想也不错，不是吗？然后是分蛋糕，他们怎么也不肯动手，生怕弄坏了我的杰作似的，我只好效劳了。吃下第一口蛋糕时，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说到好吃。婉心看着我道：“想不到小鱼兄弟还会做这么好吃的甜点，哪天也教教我吧！”“好啊。”我也很享受嘴里的蛋糕，虽然我知道和现代生活中的蛋糕比起来，我这个简直不值一提，可始终是自己亲手做的，而且是在这么简陋的条件下，怎么也算不错了，所以还是值得高兴的。“程小鱼，你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呢？”耳边响起东方旭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我还是一字一句听得很真切。我抬眼看他，他早已转头享受他手里的蛋糕，仿佛他从未在我耳边说话，仿佛我刚才只是幻觉，只是出现了幻听。当我开始怀疑自己时，他几不可察地转过头对我笑了一下，虽只有一瞬间，不过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因为那个笑实在让人难以忽视，仿佛一个猎人看到了他的猎物，这种压迫感让我一时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