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江小余的话,郝国平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问:“何以见得?”
江小余上下打量郝国平,同样回了个意味深长的笑,说:“说明白了就没意思了,我来的意思你应该知道,怎么滴,给个痛快话?”
郝国平靠在椅子上,学着江小余那样,上下打量,就是不给痛快话,听到一阵哒哒哒的声音,目光落在江小余有节奏敲在办公桌一张报纸上的手指,一下子就乐了。
不知为何,这次郝国平笑得并没有那么难看,反而有一种爽朗的感觉。
哦哟,这种表情出现在郝国平脸上,着实让江小余意外了一把。
江小余敲打在桌面上的手指正巧落在一个字上:“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一个“副”字,已经能说明一切问题了。
在行政级别上,郝国平是副职,这次专案组的提议和真正的负责人,其实并不是他,而是刑侦支队队正职大队长马明才。
再加上省厅总队使力,就他郝黑脸有通天的本事,也无力回天了,这会儿他郁闷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好过的了?
郝国平不知道江小余是有意还是巧合,不过这个插曲确实让他痛快笑了,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在其位谋其政,一线的郝国平可以肆无忌惮,为了案子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可是在钻营上,他这个郝神探也要处处桎梏了。
老郑说的不错,江小余这小子鬼主意贼多,而且总能从出其不意的角度给人出其不意的惊异。
笑了好久,郝国平看着江小余说:“其实这样安排对你来说也并非没有好处,就像犯罪一样,每一个环节的因素都有至关重要的作用,而身在体制内,就要有服从体制安排的觉悟,不能从这些桎梏中脱颖而出,就算是神探,也会一筹莫展。”
江小余哈的一笑,说:“甭给我整这虚头八脑的东西,按体制流程走,可不是我们来协助。”
那只是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身在体制内,也应该他们主导专案组。
郝国平摊了摊手,说:“年关将至,各部门都在务求一个好看的答卷,而且今年情况又比较特殊,省厅总队正在打造一场针对警容警纪警风的标杆,省厅刑侦支队队正在培养新星,许立是那个幸运儿,而你江小余,似乎运气有些差啊。”
江小余嗤笑一声,说:“我运气一向比较差,得,我知道你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些发票给我报了,我就当没来过。”
耍起无赖来了,江小余把发票一推,眼神挑衅又玩味。
这是摆明态度了,江小余天不怕地不怕,郝国平说的体制问题,在江小余这里完全构不成威胁,本来想着郝国平能支持或者默许,眼下看来,这老头儿似乎已经不是那个黑面神探了。
这个发现让江小余有些撇嘴,体制还真是个杀猪刀,郝黑脸这样的人都能给抹平了棱角。
郝国平却是一瞪眼,说:“我警告你啊,不要胡来,收起你那一套胡搅蛮缠的手段,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江小余一撇嘴,歪了头摆手说:“你就说报不报吧。”
郝国平看了看桌子上的发票,点头说:“是时候清算一下各兄弟单位的滞留经费了,你放着吧,我今天就给你报了。”
咦?听了这话的江小余有些意外,古怪的看着郝国平,没想到郝黑脸居然这么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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