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可不是周砥行那个表妹么,来的真快啊。
表妹杏眼含怒,上下打量瑟瑟一番,见瑟瑟生的是天姿国色,体态婀娜,她鼻尖又嗅得瑟瑟身上隐隐一股幽然体香,眸子里都快嫉妒冒火了。
周砥行的表妹不过山野村姑,十四岁才入住将军府,过了两年大小姐的日子,生怕重回贫苦家庭,满心念着都是嫁给周砥行,以后荣华富贵一辈子。
得知归来的周砥行带回来了一个女子,李尤翠一下子警惕了。
好在,来的只是个外头献上来的美人,没有根基,没有背景。
“进了门不来请安叩头,还想着找地方休息,果然是小地方的人,没有规矩。”
李尤翠一上来的找茬劲儿,是完全展现了出来。
瑟瑟抿唇,不亢不卑:“不知姑娘是周将军的姐姐,还是姑姑,或者是哪位长辈,还请明示。”
旁边丫鬟小声嘟囔:“不是说将军未曾有妻妾么……”
李尤翠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她一个表妹,还是寄宿的,自然担不得请安问候的身份,可她想压住瑟瑟,又怎容她不低头。
“这里是将军府,将军府我说了算。我说请安,你就得给我请安!来人,压着她,让她跪下给我磕头请安!”
仆妇得了指令,立即上前来按住瑟瑟。
瑟瑟岂容她们放肆,挥手打开,与丫鬟退后几步,看着张狂的李尤翠,咬着唇对那亲兵淡淡道:“军爷看着了,非是我不留,而是此地不留我。”
放肆的仆妇们差点都冲着瑟瑟的脸打上来了,亏着那亲兵反应快护着,一行人怎么进的将军府,又怎么出来了。
丫鬟忐忑不安。而瑟瑟坐在马车里,撑着腮面无表情。
最后,马车还是在一处客栈落了脚。亲兵安顿了瑟瑟,赶紧去通禀周砥行此处发生的事情。
天近黄昏,来接瑟瑟的人敲了门。丫鬟应门而开,还未喊将军,就愣住了。
“宁王……殿下?”
执子下棋消磨时间的瑟瑟微微抬眸,果真看见那位一脸温和的宁王站在门口。
“我替周将军送姑娘回去。”
瑟瑟起身行礼,垂眸低语:“此事不敢烦劳殿下,我在此等候就是。”
“他今夜回不来,如无人送你而回,只怕那扇门你进不去。”
宁王看着和气,说出来的话口吻也温和,只其中有些东西,落在瑟瑟耳中,有些刺。
瑟瑟神情落寞:“我一个身似浮萍的弱女子,无依无靠,殿下何苦还出言挖苦!”
似是提起伤心事,她双眸一眨,泪滴儿滚落。
宁王看着她哭,冷不丁道:“你哭起来……挺好看的。”
瑟瑟有些哭不下去了。
眼前这个宁王,有些讨厌。
惹哭了瑟瑟,宁王也待不下去了,他等瑟瑟抹了眼泪,一边告辞,一边迟疑着:“你……”
良久,‘你’的后面,他一个字也没有说。
瑟瑟愈发觉着眼前人讨厌了。
最后,宁王还是没有说完后头的话,离开了。
夜里,瑟瑟手指在帷幔上一划,一划,慢慢陷入了沉睡。
如宁王所说,周砥行的确等到第二天才有时间来接她。而跟着周砥行一起回到将军府的瑟瑟,正大光明走的正门,前来迎接周砥行的李尤翠,满脸压抑着怒火,给周砥行行礼的同时,被瑟瑟一并受着了。
将军府很大,周砥行不想离瑟瑟太远,只把他院子旁边的一处院子拨给了瑟瑟。当夜,他重新整理了心情,激动又忐忑前来瑟瑟的院子。
点着数十盏灯笼的院子里,瑟瑟一袭白裙,头簪一朵小白花,跪在地上。她身前放着一个火盆,燃着火焰,烧得焰火印在瑟瑟脸颊,通红一片,唯独眸中泪光斑驳。
她在祭拜。
周砥行眼前一黑。
瑟瑟发现了周砥行,慌忙抹去了眼中泪,令丫头收起了这些东西。
周砥行进屋等瑟瑟换衣出来,犹豫半天,没好张口。
瑟瑟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娓娓道来:“我在家时,邻家有一个哥哥对我多般照顾,亲如兄妹。后来,他从了军,去了铁骑军。”
周砥行精神一震:“我的军队?”
“是啊,他说,要跟着将军一起建功立业,守卫江山大好河山。”瑟瑟看周砥行的目光,满是崇拜,又有些赧然,“我一直听着哥哥对将军的称赞,也如哥哥一般,把将军这位大英雄放在心中。”
周砥行心中感慨。他从军多年,死里逃生,豁出一条命,为了可不就是成就江山万代基业,让百姓无忧么。
瑟瑟口中的哥哥,既是百姓,又是向着他进发的士兵,令他心生感动。
周砥行忽地反应过来,瑟瑟在院子里设的火盆。他的心,慢慢凉了下去。
“……大军回来了,哥哥没有回来。”瑟瑟声音很轻,轻的周砥行险些没有听清。可他听清了,心下一片苦涩。
他的将士,有多少都留在了那片战场上,有多少英魂的家里,像瑟瑟这样的亲人在哭泣。
瑟瑟抹去了腮边的泪,却对周砥行露出了一个笑脸:“但是我知道,哥哥他能与将军一起并肩作战,守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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