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拿……”夏嫣嫣看着那锦缎,就像是看着一个见证她不堪的物证,咬着唇推辞。
“这有什么。”瑟瑟笑语盈盈,“姐姐什么都能给你,只盼着你能多来姐姐这里坐坐。后宫太大,姐姐一个人,太寂寞了。”
夏嫣嫣一愣。
她慢慢想起来了,夏瑟瑟做了几乎一年的皇后,没有一个交好的友人,在这后宫之中,皇帝不宠她,太后斥责她,后妃欺辱她,还有神医……毁了她。
夏瑟瑟唯一能信任依靠的人,只有她!
毕竟她们是亲姐妹,夏瑟瑟想要从她的身上汲取温暖,很正常。
“好,那妹妹日后就叨扰了。”
瑟瑟笑吟吟道:“那姐姐就盼着了。只盼妹妹不要和以前一样,几乎不踏足中宫。”
夏嫣嫣隐隐约约感觉到,这是一种对她的嘲讽。可是不应该。夏瑟瑟是个性子极其温顺,温顺到逆来顺受的人,怎么会说出嘲讽的话呢?
肯定是她听者有意了。
夏嫣嫣安慰了自己一番,勉强带着笑离开了。
这一番走了,夏嫣嫣倒是忘了她来的目的。她直到离开也没有打探出,丽修容到底是因为什么被贬的。
前脚送走了夏嫣嫣,后脚瑟瑟就赏了新晋的大宫女。
聪明人做事就是妥帖,给她省了不少事。
中宫沉寂近乎一年,随着丽修容被贬,夏嫣嫣登门,逐渐热闹了起来。
按着宫规,后妃们每逢初一十五都该来拜见皇后,也就是夏瑟瑟性子软,又因为她只是有名无实的皇后,不敢去管这些宫妃,才导致了一年时间,宫妃就没有晨昏定省拜见过皇后。
这些日子,后妃们明里暗里打听着中宫的动向。听闻皇后每日弹琴下棋,一如以往,有些后妃不在意,有些后妃就多了心思,让中宫变得热闹非凡。
瑟瑟全部充耳不闻,她掐着时间,一直等着,直到夏嫣嫣忍不住,将那匹锦缎裁了新衣,与几个宫妃一起游园。
而这个时候,又有人来挑事儿了。
“禀皇后娘娘,我家修仪娘娘在御花园逛得好好的,周华容直接冲上来踩了修仪的脚!我家修仪娘娘跳舞,脚小,哪里经得起周华容一脚!如今已经伤得重,卧床不起了!”
跪在殿外的宫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伤心。
瑟瑟在内殿,高脚凳上放着一盆新开的兰花,瑟瑟拿着剪子正细细修剪着,隔着老远听见了那宫女的哭泣,微微叹息:“如今宫女的规矩都是谁在教,去请了女官来看看她教出来的,都是什么样的没规矩。”
外头哭诉的宫女没有等到皇后的审判,等来了教导女官,劈头盖脸一顿打,打完了,女官跪在前面,叩首认错。
那宫女是修仪的贴身宫女,素来得宠,哪里想到会挨一顿打,哭得更惨了。
殿前失仪,女官不等中宫发落,就厉声斥责了宫女,罚了她十棍,立即压去行刑。
典正女官自觉跪了半个时辰,内殿的大宫女才出来请她起来,给典正说的也明白,这些宫女没有规矩,最后还是典正受罚。
最接近中宫权责的,就是宫正,典正。她们自然懂得,这是中宫的敲打。
“请皇后娘娘放心,宫女的教导,小的以后已经多加督促,决不让失礼之人出现在皇后娘娘面前。”
典正在中宫殿前跪了半个时辰,修仪的贴身宫女被带下去棍责十下,都是因为修仪想要用她和周华容的小纷争,来试探中宫。
这一下试探出来,许多人都诧异了。
皇后这是真的转了性子?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皇后要拿修仪继续立威的时候,中宫却给了修仪赏赐。
单单只是修仪,这件事情里的周华容,接到的是来自中宫的训斥。
“华容心生嫉妒,暗害修仪,罚抄经十卷,三个月禁足,罚奉一年。”前来训斥的大宫女面无表情看着跪在地上的周华容,冷冷道,“华容该谢恩了。”
周华容跪在地上,浑身都在抖,她撕声裂肺吼着:“凭什么罚我?我做错了什么?分明是一柔那个贱女人设计害我,皇后她什么都知道,怎么敢罚我!我不服!”
大宫女淡淡道:“华容不服就去找陛下,不过眼下,华容又犯错了。”
“对皇后出言不逊,念在华容初犯,罚掌嘴五下,下不为例。”
“什么?你休想打我!”周华容跪不住了,起身就怒指着大宫女,“你什么玩意儿,也敢在我的面前嚣张!皇后她有本事自己来与我对峙!”
大宫女定定看了华容一眼,屈了屈膝:“得罪了。”
中宫带来的宫人迅速按到周华容,粗壮的嬷嬷上前,结结实实扇了周华容的脸十下。
周华容一边哭着一边躲,可她哪里躲得过,她宫殿的宫女都快被中宫的宫女压在地上了,根本无法帮她。等打完了,周华容两边的脸蛋被彻底打肿,手指印交错,肿的乌紫,嘴角破开,流出一丝丝血迹。
大宫女教训完周华容,带着人扭头就走。丝毫不顾忌身后周华容哭着踉踉跄跄朝前殿跑去。
周华容的告状很有效,当天天都未黑,赵定带着浑身怒意闯进中宫。
“夏瑟瑟!皇后!你疯了不成,居然把周华容打成那样!你如何派人打她的,朕如何让人来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