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已经是看在瑟瑟还在的份上了。
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狼子野心。”
瑟瑟忍着笑:“镇北王殿下所言极是。本宫想了想,就算本宫垂帘听政,也需要一个能在朝野上下得力的助手。不知道镇北王殿下,是否愿意作为摄政王,照顾新君?”
镇北王一撩衣摆,跪地而拜:“微臣——求之不得!”
“皇后娘娘!”柳阁老急了,“摄政王是何等位置,岂容镇北王殿下肩负?您……您三思啊!”
瑟瑟不急不缓:“只是镇北王殿下还肩负着边境的安全重任。本宫不好留你常在京中。不如这样,镇北王一年两季,前来京中。隆冬与开春,都是边境烽火不断的日子,那些时日,还要靠镇北王镇守边关。”
镇北王沉默了。
而后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瑟瑟。
如果用语言来描述,大约就是看一个负心汉。
他的眼里写满了上当受骗的懵。
“皇后……娘娘?”镇北王气息有些不稳,“您……您是不是,太精打细算了一些?”
他的话有些咬牙切齿。
一边在京中当摄政王,两个季,刚好够他经营人脉,一扭头又把他送到边境。人脉自然也跟着丢了。
这是要让他怎么也积攒不起来?
镇北王气笑了。
瑟瑟叹息:“镇北王见谅。陛下刚去,朝中得用的臣子就这么一些。自然要能者多劳了。”
“镇北王殿下不要担心俸禄,俸禄的话,本宫会按照两份亲王俸禄发放给您。”
瑟瑟一脸体贴。
而镇北王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他是为了俸禄么?
相比镇北王的啼笑皆非,柳阁老和其他的几个大臣都捂着嘴偷偷笑,乐见其成。
只要这个摄政王不会对朝廷造成篡权的影响,管他谁呢。
“诸位,本王与皇后娘娘有要事相商,不妨诸位先去找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准备登基事宜?”
镇北王说道。
柳阁老看了看,殿中全是御前中宫的人,皇后瞧着也不是个会吃亏的。乐呵呵就答应了,带着大学士六部尚书等人都退下了。
“康王殿下。”
走的时候,大学士叫了康王一声。
康王年纪大了,就是来陪跑一圈的。刚刚他们再说,康王就眯着眼睛打盹,被这么一叫,才耸了耸肩睁开眼。
“微臣也告退,告退。”
“康王叔留步。”
瑟瑟却说道:“不知道荣儿近来可好?”
定王谋逆被镇北王当场斩杀,留下了就这么一个刚一岁的荣儿,养在了康王府上。
“好,好,吃得好睡得好,长得也好,微臣的儿媳,收养了荣儿,如今他已经是康王府的孩子了。”
康王乐呵呵道。
瑟瑟闻言屈膝道谢:“因长辈之事,倒是误了荣儿。康王叔仁厚,以后荣儿的教导,就拜托您了。”
“应该的应该的。”康王笑眯眯应了,“皇后……不对,太后娘娘别惦记他了,当务之急还是太子的事情重要。微臣告退,微臣告退。”
一干大臣都离开了后,只剩下了镇北王赵免。
“瑟瑟。”
人退出去后,赵免冷不丁喊了一声。
瑟瑟瞄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镇北王殿下有心,居然打听了本宫的名讳。”
“还好。你的名讳不难打听。”赵免夸道,“很好听。和你的人一样。”
瑟瑟:“……”
“镇北王还有什么事,没有的话,就该退下了。”
赵免慢吞吞从袖子里摸出来了一个小白兔模样的暖手炉。
“给。”
瑟瑟挑眉。
这个小白兔,可真是丑哭了。
“我寻思着你也不是能用什么礼物打动的人,索性给点实际的。”赵免说道,“总得让你知道,我做这些是在为了什么。”
瑟瑟提醒:“你这是想要笼络本宫,谋朝篡位。”
赵免:“……就不能想点好的么?比如我对你一见倾心?”
他试探着说道。
瑟瑟毫不客气嘲笑了。
“你我皆知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镇北王说这话,莫不是在逗乐子?”
赵免看着瑟瑟那毫不留情的嘲笑,眨了眨眼。
他其实没有说谎。
那一天在中宫偏殿,红裙的少女让他心动。
只是他一见倾心的时候,她是皇后。
而他想要的……是皇位。
“你可以不信。没关系,未来漫漫,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这话不是骗你。”
瑟瑟一脸淡漠。
“那也与我无关。”
一袭白裙的皇后抬着下巴,傲慢的背影婀娜,却是高不可攀的冷漠。
赵免心揪了揪。
而后自我嘲笑。
他好像……更喜欢瑟瑟了。
前路漫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