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两个小姑娘乖乖给瑟瑟行了礼,先跟着仆妇上了马车。
而叶无咎还没有离开。他站在瑟瑟不远处,目光有些复杂看着瑟瑟。
瑟瑟含笑:“七爷慢走。”
这就送客了。
叶无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拱了拱手也先离开了。
绵娘得知她们家的束脩被叶家包了,啧了一声,派人搬了十坛酒给叶家送了去。又叮嘱自己女儿儿子,叶家女孩儿们来了要客气些。
第二天,瑟瑟早早起身,用过早膳后她坐在学堂上座的讲案,翻了翻自己准备的书。
不多时,外头留下的叶家仆妇去开了门,叶瑶妤姐妹四人都来了。
紧随着她们身后的,是那位叶家的七爷,叶无咎。
瑟瑟倒是觉着叶家人关系挺亲密的。叶无咎与叶瑶妤的爹他们是堂兄弟,对自己的堂侄女能照顾有加,叶家人的秉性由此可见。
这样也好,越干净的人家里,越见不得那些阴私。
瑟瑟受了几个孩子的叩首拜师礼,用了茶,正式收了这些学生。
学堂的光线很好,瑟瑟坐在上座,清晨的初光斜斜打在她的身上,鬓角的发丝犹如金色似的泛着光。她将启蒙的读物与进一步的理论合二为一,前部分编做故事,轻轻松松让刚学的小慧小坛和年纪小的叶瑶婈都能听懂,而后半部分她就着基础的启蒙故事,进一步延伸探索其中的道理,让年纪大一些的叶瑶妤叶瑶娸也能从中学得更清楚的道理。
叶无咎坐在学堂的最后。他手中捧着一杯清茶,静静看着瑟瑟的授课。
瑟瑟声音清甜,还是少女的柔软,可其中有不少威严,完全撑得住先生的身份。
这样的瑟瑟与十二岁的叶瑶妤,不像是差了四岁,倒像是差了一辈。
在她的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神秘。
瑟瑟的一课仅仅是半个时辰。年纪小的就能放松去玩耍,休息两刻钟,叶瑶妤与叶瑶娸还有半个时辰的内容。
午膳叶家几个人都留下来了一起吃,包括叶无咎。
他坦然跟着侄女们身后,没有半点不自在。
瑟瑟只看了他一眼,并未在意。
叶无咎年纪许是二十来岁,与这里的孩子们差了年岁差了辈分,作为长辈的身份,留下来并无不妥。
开课第一天,叶无咎派人去大酒楼传了丰盛的菜肴,每个人面前的小几上都摆得满满的。
叶瑶妤看呆了。
“七叔不是说,饮食用度不可铺张浪费么?”
叶瑶娸小声道:“可能这是因为第一次宴请先生。”
姐妹俩面面相觑。
“七叔还真……尊师重道?”
“……好像是。”
小慧小坛都是出生市井,家中少有这么奢侈的饭菜,看着都有些不太敢动手。
叶无咎坐在瑟瑟的下首,他不动筷,侧眸看着瑟瑟。
瑟瑟第一个动了筷子,叶无咎才跟着动筷。
其他学生们也动了筷。
瑟瑟对州府的美食挺有兴趣,叶无咎派人叫来的菜,色香味俱,酸甜有辣口,每一道菜都有自己的独特口感,入口鲜嫩。
瑟瑟眸子微微眯起,透露出了两份惬意。
一直在侧不着痕迹打量瑟瑟的叶无咎见状,嘴角翘了翘。
之后的学堂一应饮食,全部是有叶无咎包揽了去。每天变着花儿请大厨,顿顿不重样,吃得六个学生一个月圆了一圈。
瑟瑟却不,她还是那么苗条纤细,吃了那么多好像都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叶无咎隔三五日会来一次,与瑟瑟之间一直保持着点头之交的寡淡。
“柳先生。”
瑟瑟下了课,趴在窗边抿着果茶时,听见了身后叶无咎的声音。
学生们跑出去在庭院里搭葡萄藤了,学堂里空荡荡的。瑟瑟一回眸,就看见叶无咎站在她身后,对她微微颔首。
“七爷。”
瑟瑟放下茶杯。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叶无咎沉默良久,开口慢慢说道。
瑟瑟扬起笑容:“七爷一路顺风。”
叶无咎好像噎了噎。
他以拳抵唇,咳了一声。
“柳先生,如今您授课已经进入正轨,叶家上下都知道您教得很好。家中还有几个年幼的孩子,与慧娘年岁相仿……”
瑟瑟了然:“送来就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无咎道,“那几个孩子体弱,每日赶往学馆怕是家里担心,可以烦请先生移步,入府内授课么?”
瑟瑟拧眉。
“我不在的时候,先生这里没有人照拂,那几个丫头先生也知道,贪玩,需要有长辈的监督。”
叶无咎不紧不慢道:“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先生就当帮个忙,入叶家授课,让这几个丫头有人看管,可好?”
瑟瑟垂眸:“那小慧小坛?”
“既然是先生的学生,自然一并入府。”
叶无咎道。
瑟瑟看了眼叶无咎,他面色正常,并不像是有什么心思手段的样子。
瑟瑟想了想:“既然七爷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
“只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告假两日,回乡去探望表舅小侄。”
叶无咎立即道:“如此一来正巧,我送先生。”
有人效劳,瑟瑟自然颔首同意。
她把这些日子给林又成和林天佑准备的东西全部带上,装满了一个马车。
叶无咎骑着马跟在瑟瑟的马车外。
这一次,他们多少熟了些,不像之前一言不发,一路上断断续续也能交流几句。
“劳烦七爷跑一趟了。”
到达大河村,瑟瑟屈了屈膝致谢。
叶无咎眉目含笑,温和道:“不过顺路,先生不必挂心。”
瑟瑟想了想:“七爷去哪里?”
叶无咎:“京城。”
瑟瑟犹豫了下,看着叶无咎一脸坦然,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京城往北,大河村往南,他顺的哪门子的路?
罢了,不识阡陌,她又何必点出来。
只是瑟瑟看叶无咎的眼神,多了一丝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