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审判才好,周相国。”
瑟瑟对周相国轻声细语道:“依您之见呢?”
周相国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年近七十的老人一脸深恶痛绝:“此事以老臣所见,就如同多年前,后宫之中纷争一样。”
他这话,却是说得明明白白,他认为是郑丹所为。
只是郑直录好似没有听出来其中的意思,拱手道:“公主,相国,微臣回去后,会好好管教妹妹,让她一定要小心提防一切危险。”
薛丁慢吞吞道:“草民也是。”
“那我的妹妹呢?!”李甲优指着李未儿的尸首,一字一句道,“我的妹妹她躺在那儿了!醒不过来了!”
郑直录不痛不痒:“节哀。”
“李将军,郑家主,不如听老臣一言。”
周相国颤巍巍道:“逝者已去,凶手是不是郑家姑娘所为,除了她自己无人知道。郑姑娘既然受了惊吓在治病,等她病好了,去李家就宫中和李姑娘发生的争执,给李家赔礼道歉。李将军,你能保证郑姑娘能从李家走出来吗?”
李甲优脸色扭曲。
郑直录脸色也不好看。
“……能。”李甲优硬是挤出了一个字。
这是周相国的面子,他不得不考虑。而且周相国只是说,让郑丹活着走出来,可没有说,不能对她上刑。
这个漏洞郑直录自然也知道,可是他也不能再强求了。
总不能真的为了一个妹妹,和李家彻底决裂。
两人在周相国的决定下,暂且达成一致。
李甲优得不到一个想要的公平,暴怒不已。
只是瑟瑟无法管得了的郑直录,有周相国字啊,他又被压了一头,此事也只能这么解决。
李甲优带走了李未儿的尸首,一行人告退后,瑟瑟让穆宁按着之前的吩咐,彻查宫中。
三家趁着瑟瑟回宫的时候,塞进来了许多人。
以前瑟瑟没有名目去动这些人,这会儿可就顺理成章,直接让穆宁把所有人捋了一遍。
御林军中,从行宫那边带来的人也刷下去了十来个。不多不少,每家三四个,十分公平。
瑟瑟身边一下子失去了三个服侍的大宫女,贴身的活计又变成了穆宁接管。
穆宁一天很忙。宫中没有一个正儿八经主事的,全部都是他在做。白天里把宫中事情忙完,下午去把御林军中事处理好,晚上又要出去做活。入了夜穆宁才回到宫中,通过地道出来,脚下健步如飞,回到安阳宫时,正好赶上了瑟瑟沐浴出来。
天气转凉,瑟瑟穿着薄薄一条中裙就走出来了,她脸颊还蒸的粉扑扑,长长的湿发被周灵目不斜视托着,准备给她擦干。
穆宁立即上前,把瑟瑟的一件披风抖开,给她系上了珍珠子母扣。
“夜里渐凉,公主仔细受了风寒。”
穆宁又煮了姜茶来,把瑟瑟侧卧的美人榻上铺了厚厚的棉垫,服侍的尽心尽力,比那三个在瑟瑟跟前的女孩儿们都要细致。
有了李未儿和郑丹后,一般近身的活计瑟瑟都交给了她们,穆宁好些日子没有这么服侍瑟瑟了,手上一点也不生疏,给瑟瑟擦头发的手很温柔,像是练过了无数遍。
瑟瑟趴在榻上打了个哈欠。
“都检查完了么?”
“回禀公主,全部彻查了一遍,所有人的名单,微臣都整理了出来。”
“在微臣这里,”周灵每次都被穆宁挤开,难得听见和他相关的事情,立即笑眯眯道,“穆指挥使把册子放在了微臣这里,说微臣记性好,要全部记下来,回头想法子把他们都捋出去。”
瑟瑟不紧不慢道:“有了名单,派人盯着就行。先不急着动他们,免得打草惊蛇了。”
“阿宁,”瑟瑟侧过脸,与穆宁四目相对,“本宫交代给你的事情,做好了么?”
穆宁与瑟瑟四目相对时,眸光一闪,有些不自在低下了头:“回禀公主,已经做好了。”
瑟瑟翕了翕鼻子:“倒是没有嗅到血腥气。”她鼻尖闻到了一股清凉的皂角味道。
穆宁抿着唇,不好意思说,自己怕血腥气惊扰到了瑟瑟,回来后飞速冲了冲身上换了件衣服。
“公主,”穆宁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他把瑟瑟擦干了的头发轻轻挽做一个髻,从袖子里摸出来了一包糖炒栗子。
“微臣出去时,无意中发现了这种东西,公主如果不嫌弃,可以拿着玩。”
穆宁不敢让瑟瑟夜间多吃,估计瑟瑟没有见过这些民间小吃,故意模糊了栗子的用途。
瑟瑟却眼睛一亮,笑眯眯接过来:“阿宁对本宫真了解,知道本宫就馋这一口了。”
瑟瑟把糖炒栗子倒在小几上,招呼穆宁与周灵过来。
“公主,夜深了,您不要多吃,容易积食。”
穆宁一边给瑟瑟剥了许多放在手绢上,一边劝着。
“不急,今夜许是睡不了的,吃饱了,才有力气断案啊。”
瑟瑟指尖捻着一颗栗子,笑眼弯弯。
穆宁正对着瑟瑟的笑靥,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一个时辰后,早已经下钥的宫门硬生生被郑家派人敲开了。
郑直录带着一腔怒意,直冲安阳宫瑟瑟寝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