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甲优的伤很重。
他在边境缺少药材, 伤口溃烂, 不得不剜了一块肉, 勉强保全。
瑟瑟派人去了李家, 给李甲优赏赐了不少珍宝药材, 又把李甲优加封左将军,一时李家荣耀满门。
郑家与薛家元气大伤,如今倒是成了李家一家独大。
薛家的那一根箭, 被李家查了个一清二楚。李甲优回到京中, 立即对薛家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李家刚刚打了一场胜仗, 气焰正嚣张中, 又被朝廷新加封了左将军,打杀起薛家来, 毫不手软。
才被一顿打压的薛家如何抵挡得住李家展开的报复?薛丁一咬牙想要扭头和郑家再做合作。
只可惜郑家和薛家之中已经没有谈何的可能了。薛家背弃了郑家连番打压, 手中抢走郑家多少势力地盘,如今反过来求助郑家?
郑直录直接用落井下石来告诉薛丁他的答案。
瑟瑟在宫中,很开心每天都能收到薛家的好消息。
而还有更令她开心的事在等着她。
穆宁从扶安郡带回来了两千驯服的精兵,悄悄与原来的虎贲军对换了出来, 而这两千精兵, 重新在宫中荒凉了的一处闲宫驻扎了起来。
宛中叶那边的消息回馈,之后他又谈和了五千军士,想法子让瑟瑟把人大批转移。
瑟瑟果断把扶安郡强行变成了遭遇流匪, 穆宁回来休息了没两天, 带着五千军将前往镇压。
在外酬军的时候, 五千虎贲军整整齐齐, 夜里出城只剩下少少几百人,十几天时间,穆宁就带着五千虎贲军以及一百个流匪归京。
瑟瑟的私军藏起来了七千人。御林军五千人,虎贲军一万人,加在一块也才两万二千。
而李家的私军五万,中间悬殊还是有些大。
瑟瑟的私军扩充时间不多,无法短时间内把那外头的流乱军士收回,自己扩充不起来,那就要把李家的势力减小才行。
三月草长莺飞,本该是春日最好的时光,边境却又起了战事。
这一次燃起的狼烟不像是小小的异族骚扰边境,倒像是直接大军压境。
边关传来八百里加急信笺,木族朝边境开战了。
留守在边关的五万将士,在李甲优的带领下把小打小闹似的战役结束了。李甲优带着一干手下一离开,木族的军队来袭,没有一个稳定军心的将军,军队彻底乱了。
信笺中说道,五万大军被人打得节节败退,刚刚加固的城墙,险些被攻破。
瑟瑟立即派人把军报送到李家给李甲优过目。
李甲优是裹着厚毯子看完的这份军报。
他受了重伤,身体被拖累了,春暖花开的时候,他都觉着寒气入他,身体远比不得从前。
而这一切,都是薛家加注在他身上的!
李甲优攥紧了军报,用软弱无力的手,慢吞吞写下了一份回函。
瑟瑟看着的时候,险些笑出声。
李甲优要求,诛杀薛丁,他即可再度出征。
瑟瑟在勤政殿召集了不少大臣前来商议。
“微臣觉着,如今的薛家不足为据,再死一个薛丁,薛家就会土崩瓦解,彻底成一片散沙,以后就不足为惧了。”
这是兵部尚书。
沉学士捻着胡子:“老臣以为,此法可行又不可行。”
瑟瑟挑眉:“学士请讲。”
“公主容禀,”沉学士拱了拱手,“薛家如今虽不足为惧,李家出征边关,京城只剩下一个郑家。若是让薛丁在这个时候死了,薛家彻底散盘,那郑家岂不是踩着薛家扶摇而起?”
“郑家如今不是都夹着尾巴做人了么,怎么还敢有所异动?”
瑟瑟托着腮,笑吟吟看自己这班臣子们你来我会,针锋相对各抒己见。
穆宁侍奉在瑟瑟的身侧,他悄悄对瑟瑟说道:“如果是微臣,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薛丁的同时杀了郑直录。”
他的声音很小,为了不让别的朝臣听见,穆宁小心翼翼弯着腰,唇贴的瑟瑟比较近。
瑟瑟身体往后一仰。
她的耳垂轻轻蹭着穆宁的唇划过。
穆宁一怔,吓得连忙倒退了两步。
他脚下没踩稳,撞到了青铜雕花灯架上,险些把灯架打翻了。
瑟瑟茫然回头:“阿宁?”
穆宁脸蛋爆红。
“没,没事。”
穆宁蚊子哼哼似的回复,丝毫看不出他刚刚一次杀掉两家首领的豪气。
瑟瑟忍笑。
她小小逗了一下穆宁,趁着穆宁没有反应过来,又恢复到一脸严肃。
穆宁只记得唇上那一抹柔软,脑袋里乱作一团,全然忘了他刚刚说了什么想了什么。
他站在瑟瑟的身后,像一个雕塑一样,从朝臣们的争辩中退了出来,目光放空的发呆。
朝臣们的争辩足足来回吵了一个时辰。
不外乎两种想法。
一种是顺势而为,把薛家彻底踩在脚下。一种是含糊过去,放任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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