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她来。
“这个女娘,莫不是邓悟在乡野的媳妇?找上门来了?”
“我听见了,可不是!说是孩子都三岁大了,邓悟倒是有种,不要妻子不要儿子,骗了个官员闺女!”
“律法只认一张婚书吧?”
“所以那个席氏,只是个妾?”
中秋的大好日子,看热闹的人都是一家一家的,兴奋不已,全把邓家的事当做下酒菜。
邓席氏哪里能忍得下这种奇耻大辱,她又有身孕,连着几番刺激,却是疼得肚子一抽一抽,忍不住叫出了声。
瑟瑟看了她一眼,温温和和道:“快去请大夫,别耽误了肚子里的孩子。”
邓五也好,邓老婆子也罢,简直把瑟瑟当做了魔鬼。
“都是你,若不是你突然出现,她怎么会受到惊吓?!”
瑟瑟一脸无辜:“夫君这话说的倒是有趣,你考□□名,接走了婆婆,独留我在家带着孩子。可婆婆走的时候,把家中的银钱家当全部搜刮一空,我连给孩子做饭的米都没有,自然只能来投奔夫君了。我正大光明找我的丈夫,怎么倒是我的不对了?”
邓五咬紧了邓老婆子的说辞:“你偷了人,犯了七出,我早就休了你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妻子!”
瑟瑟眼中闪过一丝幽光,而后抱着宝福,直接哭了出来。
“我知道你嫌弃我穷,一直都想要找个有身份有家财的女娘继承人家的钱财,可你也不能为了这种事情,昧着良心污蔑我,你诬蔑了我,孩子怎么办,你要让他有个名声不好的娘么?邓五,你太没良心了!”
瑟瑟一字一句指责了邓五,抹去眼泪。
“宝福,是娘没有用,娘没有好出身,没有钱给他花,他攀上了高枝,自然是嫌弃了我们。宝福,你跟着娘,委屈了。”
宝福抱着瑟瑟,干嚎着哇哇大哭:“娘!你不是说找到了爹咱们就有饭吃了么,爹和奶奶为什么住在大院子里,我们连住得地方都没有?”
宝福年纪小,瑟瑟只教了他两句,更多的没有说。
孩子的话,其实不需要多少真情实感,只需要那么一点稚嫩的不解,就足以。
中秋团圆之夜,街头巷尾的,听见动静来看热闹的人不在少数,想必过不了一会儿,这个消息就会到处传开了。
瑟瑟抱着宝福,发现这会儿降温了,也懒得继续和邓家人掰扯,温温柔柔对宝福道:“你爹没有大房子,这房子是你爹新娶的小妾买的。你别怪你爹,他这会儿给人倒插门了,说不上话。”
邓五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倒插门!
她居然敢这么说!
邓五憋了一口气,可他还真没法反驳。
他和邓老婆子,吃邓席氏的,住邓席氏的,样样都靠着这个新妇,说不是倒插门,如何信?
可这话,却是狠狠把他的脸皮子撕下来,扔在地上踩!
邓席氏捂着肚子,嚎叫的声音堪比杀猪,瑟瑟也懒得听了,抱着宝福朝门外走。
“儿别怕,你爹你奶奶黑了心肝,为了高枝儿不要咱娘俩,娘养你。”
她要走,这里可没人拦。
甚至都盼着她赶紧走,这场闹剧才能收尾。
瑟瑟走得干脆,出了巷子,不远处拐角的地方停着一辆青布马车。
车夫提着灯,朝瑟瑟躬身:“钱娘子,小少爷,夜深露重,还请上车。”
瑟瑟一看就知道,这是贺牵风安排的人。
她也不扭捏,大冷的天,自然不能走着回去。
上了马车,瑟瑟才发现车内已经坐了一个人了。
贺牵风听见了脚步声就倒了两碗乳茶,瑟瑟带着宝福一上来,他抬手接过宝福抱在怀中,递给瑟瑟一杯乳茶。
“刚刚费了嗓子,快喝些润润嗓子。”
瑟瑟也不客气,接过来饮了几口,暖和了身子,才对着贺牵风颔首:“多谢贺公子。”
“娘子客气了。”贺牵风抱着宝福,低声问,“远远儿,依稀听了些,到底没听仔细。邓家人怎么做了?”
瑟瑟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了他:“我那夫君婆婆都黑了心肝,说我偷人犯了七出之罪。”
贺牵风眼底冰冷。
早在之前他就猜想,那邓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些什么阴招,也在预料之内。
可是当他听见瑟瑟轻描淡写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他到底还是心疼了。
五年夫妻,含辛茹苦操持家务照顾孩子,换来的却是丈夫的背弃和诬陷,换做任何人都无法接受这种羞辱。
而瑟瑟却很淡然。
她抱着盖碗,垂眸轻轻吹了吹气,嘴角勾着,却不像是笑。
“听听他说的话,多么的可笑。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什么恶心人的话都说的出口。”
贺牵风心中一动。
“既然如此,就不要听了。”
他强忍着心跳砰砰,努力平静回复道:“娘子,你出面一次就够了,剩下的让我来,如何?”
瑟瑟眸子一转,笑吟吟道:“这可不行。”
贺牵风劝道:“他那种人,你与他打交道,没得恶心人。”
瑟瑟却慢吞吞摇摇头:“别的也就罢了。他刚说了那种话,你就帮我去做这件事,给人瞧着可是坐实了我的罪名。”
“万一他说我偷人,偷的就是你呢?”
瑟瑟轻轻冲着贺牵风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