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自然也知道了。
她摔了一套茶具, 砸得满屋子都是陶瓷碎片。
“小贱蹄子!毁了我儿的婚事,还敢打我送去的丫鬟, 打我身边的陪嫁妈妈?不知死活的东西!”
韦氏气得厉害, 指着手底下的人怒骂。
“都是干什么吃的!她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能有几分能耐?她说打你们就打?谁给你们的胆子?!”
正房外跪着一排排的丫鬟婆子,动手的几个小厮也在其中, 各个脸上都被扇了耳光, 肿成一团。
“太太何必跟她一个将死之人斗气,小姑娘死了一场,估计是在出气呢。”
韦氏的一个陪房妈妈劝着。
“她出什么气?我把她养这么大,她敢坏了我儿的婚事, 她就敢死一千次去赎罪!居然还敢打我的人,这不就是冲着我的脸来么!小贱人,跟她娘一样!”
韦氏一脸怒意。
人家刍楼能看上她, 在韦氏眼里是瑟瑟天大的福气!只要跟了刍楼, 刍楼的妹妹就有可能嫁给她儿。到时候, 岂止是东都, 寻家在盛京也会是鼎鼎有名的大家族。
可惜这个小贱人给她毁了!
“小贱蹄子现在在干嘛?”
陪房妈妈低声道:“回禀太太, 大姑娘久病, 该是睡下……”
“不好了!”
陪房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 外头一个婆子跌跌撞撞跑进来,跪下去就哭着喊:“太太!不好了!大姑娘带着两个人, 把库房的门给砸了!”
“什么?!”
韦氏眼前一黑。
瑟瑟的确在砸门。
动手的不是她。
她拿捏了几个下人, 其中就包括了冯妈妈。冯妈妈在寻家说起来比她还要体面些, 冯妈妈在这里给她使苦力气, 多得是丫头小厮来帮忙。
更何况,没有人猜得到光天化日之下,大姑娘是自己来砸库房的。
瑟瑟坐在门廊外,春寒料峭,她裹着厚厚的斗篷,久病初愈的病态让她显得虚弱又单薄,好似风一吹就能吹走的薄弱。
她手里抱着个手炉,斜靠着椅背,垂着眸好似在发呆。
那冯妈妈带着几个人,就正大光明用锤子砸着库房的门。
砸一下,冯妈妈心里头就滴血一下。
砸,太太不会放过她。不砸,大姑娘不会放过她。
冯妈妈宁可拼一把,跟着大姑娘想法子把自己女儿肚子里的苗苗保住,万一能有个儿子,那她可就跟着女儿身份起来了,还用在这里受两头气?
为此,瑟瑟说砸,冯妈妈砸得尽心尽力。
一扇库房门,从来没有考虑过会遭到暴力拆除的下场。
不过短短几息,库房门就被砸得粉碎。
“大姐儿,门开了。”
冯妈妈躬身过来,给瑟瑟汇报。
瑟瑟慢吞吞抬眸。
这个库房,是寻家后宅大部分的积蓄。
里面有她娘当初的嫁妆,有她外祖家早年给她送来的财物玩意儿,本该是堆满了半截库房的。
可这些该是属于瑟瑟的一切,从继室进门到瑟瑟魂断新婚之夜,也没有见着过。
韦氏早就把留给瑟瑟的全部拨到自己的跟前,想着给自己的女儿寻月月用。
这种事情就在寻老爷的默许下一直存在着。
瑟瑟一个嫡出的大姑娘,过得不如府中体面的下人根源也在这里。
以前的瑟瑟怕招惹是非,怕父亲不喜,怕继母闹事,怕这怕那,全部忍了。
现在的瑟瑟……
她起身打量了一圈库房里的东西,嘴角一勾。
“左边从挨着墙的位置起,到中线,全部搬走。”
韦氏一来,就听见了瑟瑟的话。
她脑袋差点都炸了。
那些可是韦家嫡系的好东西,随便盘盘都有十几万两银子呢!
韦氏早就把这些当做了自己的东西,瑟瑟想要拿走,那无异于剜她的心!
韦氏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大堆的丫鬟婆子,一来就指着瑟瑟大骂。
“作死的小贱人!一点规矩都没有!居然敢把家中的库房砸了还想搬走?!谁家养的出你这种不要脸不要命的混账来!”
瑟瑟被指着鼻子骂,嘴角一勾,不硬不软顶了回去。
“这话说得,我比起太太来还是要脸的。毕竟全东都,或许加上盛京,普天之家也找不出一个比太太还不要脸的贱妇了。”
瑟瑟的话让全场彻底安静了下来。
韦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有一瞬间的沉默,而后疑惑不已。
“你……你刚刚说什么?”
瑟瑟含着笑,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说太太不要脸,是普天之下最下贱的贱妇了。”
她垂着眸,阳光的金色洒在她的脸颊,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娇俏,声音绵软像是撒娇,可她说出来的话,直把韦氏气得脑中一懵。
韦氏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指着瑟瑟,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寻瑟瑟以往不是任打任骂从来一句回嘴的闷罐子么!
她从小就被教的很懂事,明明对她不喜,却不得不因为母亲临终前的嘱托和父亲的劝解,忍耐着自己对她好。
韦氏一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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