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侠者,便是能够放下仇恨。可是,封离魂也知道,薛卿侯是不会轻易放下这杀父之仇的,但是能够放过无关的人,已经是侠者风范了。想到这些,封离魂看着夕阳余晖下的薛卿侯,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个少年,越来越像他的父亲,也许有一天,他也能成为像薛镇山一样的人吧。
夕阳终于敛去了最后的余晖,塞外的风吹拂着薛卿侯和封离魂的脸,他们依旧行走在路上,天上星光一眨一眨,连月牙也显得明亮了许多。薛卿侯和封离魂两个人此时已经离开居庸关很远,这里已经是塞外之地,地势也开始变得平坦,只在眼前不远处有一座小山丘。
“这里曾经也是我们大胤的土地。”封离魂指着前面的一座小山道,这座小山不是很宏伟,却很美丽,山上怪石嶙峋,长满胡杨树,此时,胡杨树已经长满绿叶,满山映山红开放的正鲜艳。
“难道这就是我父亲曾经的军营所在地。”薛卿侯道
“不错,就在这座山中。”封离魂道,他竟然笑了,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现在想到当年自己曾经也是这里的一员,他显然非常自豪。
绕过这座小山,里面便有一座建筑,坐落在山脚下,这座建筑不是很恢弘,却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尤其是封离魂,当他看到这座建筑的时候,他就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当年他就生活在这里,只是,现在这里依旧还在,奈何人已经不在。
“没想到这座军营还在。”封离魂道。
“可惜人已经不在。”薛卿侯道。
“物是人非,走吧,过去看看。”封离魂道。封薛两人不再停留,趁着月色,迎着北风,展开身形,奔向这曾经令北越心惊胆寒的神圣之地。
不多时,两人便已经来到这军营之外。但见朱红的大门已经剥落了红漆,看上去就像是干渴的鲜血一样,朴素的房子,看上去就像是乡间农村的普通平房,这山脚下的庄园,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座军营,这里没有铁马金戈的肃杀之气,有的只是温情。肃杀之气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应该出现在沙场之上,每一座军营对于守护边塞的战士而言,都应该是家园。
“好久没有回来了。”封离魂站在斑驳的大门前,眼角已经湿润,这里曾经是他的家,他是一个浪子,没有家的浪子,直到那一年,遇见薛镇山,将他带到这里,他才算是有了一个家,纵然他最后离开这里,有了自己的家,但是在他的心中,这里才是他唯一的家。
“这里看起来并不像是一座军营。”薛卿侯轻声道,这宁静的感觉就像是孤山村下的那座农家小院,因此他不敢大声说话,他生怕自己声音太大,打破这美妙的宁静。
“这里不是军营,这里是我的家,是我们所有人的家。”封离魂道
他说着,举步去推大门,可是这已经斑驳的大门,竟然紧紧的关闭着,竟然打不开。
“想不到这座大门已经关闭,看来我们只有跳墙了。”封离魂道。
青砖的墙,一丈多高,并不能阻止这两个人的进入。薛卿侯和封离魂纵身而起,便已经来到墙头之上,轻轻松松的便已经跃入院子内。
院子内,青石小路,依旧整洁干净,并没有因为长期无人居住而堆满落叶,春天的风吹过这里,吹绿了满院柳树,吹红了一院的鲜花。
薛卿侯和封离魂站在这绿柳红花之间,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景色。
“这里并不像没有人居住。”薛卿侯道
“我看的出,可是又有谁会居住在这里。”封离魂道。当年薛镇山将军被杀,薛家军被灭,那一战没有人回来,他们大多数已经战死,侥幸活下来的也已经离开,按理说这里已经不可能还有人在。但是眼前的景色,显然昭示着这里还有人居住,但是是谁呢?
风吹过,也还是有些寒冷,就在这时,偏门内,一盏孤灯,在风中摇曳着走出,提灯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身粗布衣服,肤色黝黑,就像是一个常年在田间耕作的农民。
“来者何人。”他的声音很洪亮,他的目光也很锐利,他现在正在用锐利的目光看着薛卿侯和封离魂。
“你又是何人。”封离魂道。
“这里的主人。”那人道。
“哈哈哈,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封离魂道。
“这里是我的家。”那人道。
“这里是我的家,你究竟是谁。”封离魂道,他的手已经放在刀柄之上,他决不允许有人亵渎他的家。
“我看你们不像好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那人显然也已经愤怒。
“我们不是好人,难道你是。”封离魂道。
“哼,不知好歹。”那人左手一扬,手中的孤灯便轻轻的落在左手边那棵树上的枝丫之间,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了一柄短枪,枪长二尺四寸,寒光闪闪,映着月光。
同时,他的人也已经动了,动如脱兔,薛卿侯看着,想不到这看起来像个农夫一样的人,有这样的身手。封离魂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人,会是一个武林高手,但封离魂还是动了,同样的身手矫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