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淡淡看一眼邯霖道:“邯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这规矩必须立。”我停顿半晌道:“借由你的假设,除了那少年郎和大汉外没有人知道真相,那我又如何确信少年说的是真的,而不是假话呢?”
“况且,那大汉胡须里确实有米粒,但也有可能是今早喝粥时沾上去的。你所谓他胡子里沾的是热粥,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胡口一诌罢了。”
“方才那当下,我并未见你秉持中正,伸张正义。”
邯霖面色一红道:“我见那少年不像说假话……”
我叹口气道:“我将你刚才揶揄那少年郎的话原封不动的送你:你这叫以貌取人!”
我两人都笑了,这少年身子果然结实,挨完板子还能慢慢一步步挪过来,那大汉坐了半天见没自己什么事,早屁滚尿流的跑了。
那少年郎疼的抽气,问我:“官人为何只打我,不打那抢我粥的人!”
我反问道:“他抢你粥了?”
少年郎不服气:“自然!”
我站起身拍拍手,揶揄道:“我方才可亲眼看着你喝下了粥!连碗底都没放过。”
少年一时语塞,但仍不服气,撇嘴直愣愣站着。
我轻叹一口气,将身上的袍子解下,再系到眼前的少年身上,打个双福结道:“不错!正合身!”
“他插你队有错在先,但你要知道,我打你板子不是因为你受了委屈,而是你不辨形势莽撞做事冲撞了官差。”
“至于他,虽然做了坏事,但最终并未得逞。而就我所知,这城东村落里的人,施粥这几日不守规矩的,不说全部,也有小半。难不成我还一一杖责三十大板?”
那少年点点头,好奇的拿指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袍子。
见他理解后,我学着邯霖在他头顶轻轻拍了一掌道:“况且方才,是你自己说身体结实的很。”
转头后,邯霖早就不见,站在我身后的是帝君。
他看着我,嘴上噙着淡淡的笑。
那少年郎见我二人似有话要说,识趣的踩着一只鞋跑了。
帝君朝我走近两步,抬手过来,我看了四周一眼往后躲过去。
他轻叹一口气,在寒冷的空气里飘出淡淡白烟,转瞬不见。
我走两步与他并肩,看着眼前的饥民和远处更深、更辽阔的山林自然问道:
“君上看见了什么?”
帝君思索后道:“本君的子民正在经历苦难。”
我摇摇头道:“非也,臣看到的,是一群好吃懒做的米虫。”
帝君未置可否,我接着道:“接下来,君上准备如何?”
帝君道:“开仓放粮,赈济灾民。若,国师能从商贾手中扣出些粮食,国库的负担,会减轻很多。”
帝君补充道:“历次天灾人祸,我朝都是都是如此,本君自然也不能例外,当以安抚人心为主。”
我道:“君上可知,硬从商贾口中要粮并非良策?贫民是你的子民,商贾也是你的子民,并无不同。”
帝君无奈道:“本君也晓得,可两权相衡取其轻,让那些人出粮,也并不会害了他们性命。”
我淡然道:“可人家就算有广厦千万间,粮食万石,也都是辛辛苦苦挣来的。或许方法是狡诈了些,可他们并未绑着你的子民去卖粮,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