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玉净瓶之中,有流水晃动的声音,还有黄玉仙菊与瓶底间,细微的摩擦声。
笑着将白玉净瓶递给白峰崖,白峰崖迫不及待的取出菊花,将瓶口对准掌心倒扣,待到发现手掌间满是水后,犹如在梦中一般,独自呓语。
不在理会白峰崖,朝老者浅浅一笑道:“墨家老朽,善工精器,果真名不虚传。”
老者听罢,微微一笑,朝我比划几下。
“主子谬赞了。”
我摇摇头道:“能设计出如此精妙绝伦的机关,阳离实在佩服至极。”
……
……
白玉楼,乃扈城第一酒楼。当然……是在不久的将来。
三月之内,白玉楼必须从,只亏不赚无人光顾的酒楼,一举成为扈城第一酒楼,半年之内,成为西州第一酒楼。
白玉楼之所以没落至此,究其原由,与老朽分不开关系。
老朽行事低调,平生乐趣便是研究机关之术,对于赚钱一事毫无门道,自然,也志不在此。
如此一来,连带着满楼的伙计,统统生出了懈惰之情。
老朽非但不会要求他们赚钱,而且每每酒楼濒临倒闭,老朽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出一摞银票,交给账房掌事。
长此以往,伙计无心迎客,大厨无心掌厨,白玉楼便愈发落寞。
若非昨日偶然间,在车舆上翻出账本,我是万不会想起,这偌大的西州,竟还有一个白玉楼在我名下。
安顿好武卫白峰崖等人后,我与老朽,一同去往白玉楼。
上阶入楼,无人迎客。
推开沾满灰尘的大门,吱呀一声响,干燥的风连同刺眼的光线,齐齐灌入楼内。
一楼的板凳,随意倒扣在饭桌上。
最中央的长桌上,放有一条长凳,长凳之上,趴有一人。
那人的脸,原本朝向大门,等光线透进,照到脸上,随即转头朝向另一侧憨睡。
右侧的账台内,站一位及丰腴富贵的账房先生,双手放在帐台上,一手握着未沾墨的笔,看似是在记账,实则一双眼睛,闭的十分紧实。
老朽看着我难以置信的神情,眨了眨眼睛扭过头。
除了当中那伙计睡觉的一条长凳外,其余的桌上凳上,结满了蜘蛛网。
挥手扫落从梁下一路爬来的蜘蛛,问道:“老朽,你有多久不曾来过这里?”
老朽朝我比划道:“一年。”
又摇摇头比划道:“不对不对,似乎是两年。”
忍着通身怒火假笑道:“似乎半年之前,老朽你才从帐上支取了万两白银。”
老朽脸皮抖了抖,朝我比划道:“西州偏远,铜铁价贵。”
我的脸皮,不禁跟着抖了几抖。
“老朽,关门!”
老朽点点头,蹲下身抬起桌角一摁。
两扇似要随风而化的破门,“砰”一声响,来不及反应便紧紧闭合。
……
紧随着,抱着条凳酣睡的伙计猛一机灵,鲤鱼打挺般顺利摔下,沾了满身灰尘。
一旁帐台上的账房先生,随之一惊,下巴杵上笔杆,睁圆了迷离的双眼。
老朽看看我,眨了眨眼睛,走到一旁取下条凳,盘腿落座,朝我比了个“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