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他:“自然可以”,我接着道:“但是……”
见许多人听到但是后凝神望我,接着道:“不过这瘟败毒散汤也并非没有穷尽,除送到诸位府上的以外,御医只多做了一千副。想买的赶早去都尉府买就是,不过诸位放心,还是一副纹银十两,并不会奇货可居,哄抬药价。”
我顿了顿道:“这瘟败毒散汤也是君上给诸位的心意,诸位也自当恭恭敬敬的,拿来给家人使用,若有人倒卖转卖,一旦发现,以欺君论处,严惩不贷!”
或许因青州商贾地位自来低贱的缘故,纵然家产千万金,也绝无可能接触上等阶级的奢侈赏玩品,更遑论帝君命御医亲作的瘟败毒散汤,恐怕都不乏有人会恭敬的裱起来放在香堂,以供后世瞻仰。
故而,我完全不担心甄富贵他们按照我给的方子研磨配比的瘟败散毒汤会滞销,更不怕有人倒卖,不过保险起见,还是提点了一两句。
再同商贾地主们寒暄几句后,我便和羽林卫离开了,至于邯霖,便留下来同众人解答疑惑,增进感情。
容云鹤死的时候,平城的百姓都来了,将刑场挤个水泄不通。
他这人虽贪了些,害死了人命,但也不是精于算计的人。我以为他会怕的要死,未料到他竟然冲着我笑,神情极为诡异。
我看着他毛骨悚然,我原是不想来的,可汤十一听说要砍贪官的头,便极兴奋,非要拉着我来。
鬼使神差的,我上了刑台,问他:“你笑什么?”
他并未答我,反而笑着说了句不相干的话:“国师大人还记得醉茗楼的那个小二吗?”
“大人自以为聪慧,其实,你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君上的眼皮底下。”
“帝君就是那猎人,我自以为是黄雀,实则帝君睁大着眼睛,看我一步步犯错走入圈套呢。”
容云鹤笑得更凶了,脸上的肉一颤一颤:“国师大人呐,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不是那只黄雀?”
我厉色道:“若非你自己站错队,又贪得无厌枉顾人命,何至于此!”
容云鹤卷着舌头吹口哨,疯疯癫癫不再理我。
斩杀令下,刽子手提刀上前:“国师,要行刑了,您先下去休息?”
我点头要走,容云鹤厉声道:“苏阳离!想一想那个醉茗楼的小二,为什么能自由出入城东,为什么没有被城东的暴民分而食之,为什么能活着出来!”
他说一字,我的心便沉一分。
说罢后他又疯癫了,仰着头大笑。
我走下刑台还未转身,便听见呲的一声响,笑声也止住了,是血从脖子那里往外冲出来的声音。
人声鼎沸,众人拍手连连叫好。
我拉了拉汤十一道:“走了,汤兄。”
汤十一意犹未尽,但知我陪他来此已然不容易,便知趣的同我往外走:“这贪官死得好!杀得过瘾!”
我走了两步对汤十一道:“汤兄,我心中有许多疑惑。”
汤十一道:“咋的,你说呗!”
我摇了摇头,长吁一口气,将胸中的不解和疑惑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