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玺道:“属下也不明白,还有瀛州,突然退兵,又断绝与他国往来,不知是何意。”
仙鹤在幔帐外徐徐漫步,远处杏树上结的杏子,又大又黄,沉沉下坠,压弯了枝条。
“内玺,不管局势如何,我只希望青州此时能够韬光养晦,不要牵扯进这场混乱之中。可惜,许多事并不遂我心意。”
内玺沉默半晌,小心问道:“主子……思念帝君了?”
见内玺伸手进怀中,便知他要拿从青州来的密函,伸手阻止道:“你不必拿给我看。当初走时,我请帝君扮好昏君,他倒是称职,上月时,已经纳了十二妃嫔,日日沉溺酒色。”
“我如今……不想再看了。”
“你告诉宫里那位,往后帝君如何如何,都不必再告与我知。平添一身闷气,实在不值当。”
内玺缩回手,淡淡道:“请主子记挂好自己身体。”
“还有一事,属下要告知主子。”
抬眼看向内玺,道:“什么事?”
内玺道:“五年一次的九州盟会,今年会在柒州举办。虽然西州帝君与圣女,早已深信主子是柒州帝君秘密派来,但属下唯恐……到时西州帝君与柒州帝君碰面……”
今年……
“今年何时召开?”
内玺道:“今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于柒州帝城。”
眉头不觉间深深锁起,指节在桌上不停的敲击:“看来,十二月之前,全部人马,必须转移出西州。”
内玺抬头看我一眼,神色不安道:“而且……属下怕到时候,帝君会折道西州,来寻主子。”
心中一震,不安层层涌起,压的我喘不过气。
“这孩子出生……最少也要一月份。”
内玺抱拳道:“到时候,少主若避而不见,反而会伤了与帝君之间的和气。”
压下心中阴霾,强颜欢笑道:“尚有三月,来得及转圜。”
“对了,郡王最近如何?”
内玺道:“先前主子不在时,会时常来端木府打听主子消息。后来南安疆王被囚,听说消沉了许多。有一日不知是喝醉了还是如何,从桥洞底下被人抬出来,报了官,老太妃亲自出府,将郡王抬了回去。”
“后来,就没有郡王消息了。”
若是郡王因此事意志消沉……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实在良心难安。
“那南安疆王呢?境况如何?”
内玺顿了一顿,道:“树倒猢狲散,满朝上下,只有圣女为其奔走。”
“你……尽力保全老王爷性命。虽各为其主,不得已而为之,但归根究底,是我借用老太妃滑胎一事,重挫南安疆王,又离间了南安疆王与西州帝君的兄弟情。”
“我的本意,是想南安疆王这只雄鹰无法为西州翱翔九天,若因此累及他性命,还有郡王,我心中……千万个难安。”
“伤了这么多人,损的却是自己阴德。只希望……若真有报应,就应在我身上,千万别牵连到我腹中的孩儿。”
内玺宽慰道:“两国交战,兵不厌诈,主子并未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