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交代的,”说到这里,公孙鞅顿了顿,“孟姑娘不想嫁的人,谁也勉强不了。”轻飘飘扔下一句话,公孙鞅拂袖离去,脚步稳健,身姿清逸而出尘。
公孙鞅渐行渐远了,孟寒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竟有几分想哭。毕竟,虽是言语决绝冷淡,心中却终还是有几分放不下。深吸一口气,孟寒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毕竟,公孙鞅又不是傻,但愿他是晓得分寸的。
不过,无论是否事成,她怕是又要欠他一个人情了。
“长姐?”良久,杜荷却似乎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孟寒心不由轻轻戳了戳她的胳膊,杜荷方才回过神来。只是,她的身子似乎有些僵硬,面上也红彤彤的,像一个香喷喷的大苹果。难不成,她竟是看上了公孙鞅?
“心儿,方才那个少年,可是你上次给父亲提起的‘心上人’?”杜荷的语气似有几分扭捏。
“额……还好。”孟寒心尴尬地笑了笑,立即别过了头去。
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这样的问题又该如何回答?长姐过去也不是如此莽撞之人,难道,她是想探探口风,然后好趁虚而入?也对,公孙公子如此绝色的好相貌,气质又是绝佳的,无数世家小姐贴着贴着都想嫁给他,也难怪杜荷会动那花花心肠。只是,又或者,自己不过一时想多了错怪于她?
公孙鞅回到客栈时,天色已经晚了,轻轻脱下身上厚厚的貂皮大髦,又命下人生了个暖暖的火盆。房间渐渐热乎了起来,公孙鞅手持狼毫笔坐在桌前,呆呆地凝视着窗外几支开得正好的梅花。
到底怎样,才能帮得了孟姑娘呢?如今只身赴秦,自己居无定所,又正是有求于秦王的时候,又怎能轻易就把太子给得罪了……对了,心儿不是全家都被烧死了吗?家有丧事,作为晚辈是要守制的,而守制其间,万万不可嫁人!
想到这里,公孙鞅提笔便修书一封,嘱咐书童匿名送到杜魁的手上。只是,为了避嫌,他用的是寻常很少用到的字体,是他幼时学着耍子的。而若是要守制,便要守够整整二十七个月的时光,他有足够的时间扭转乾坤!
转眼黄昏已至,金色的阳光映照出漫天的红霞,窗外,梅影婆娑,雪斑星星点点,镀上一层金辉,更添了几分曼妙的冬趣。
杜府,杜荷携孟寒心归来,立刻有小丫鬟们端着汤婆子凑了过来,给二位姑娘暖手。片刻后,温热的冰糖雪蛤羹也端了上来,并上几碟珍珠白玉糕和绿豆红糖酥。杜荷虽是长女,却是庶出,过去自没有这样的礼遇,此番,也算是沾了孟寒心这个未来太子侧妃的光了。
夜深了,杜魁进屋准备歇下,这时,暗卫突然来报,说是收到了一封匿名的帛书。这大半夜的,又是落雪的时候,谁会这时来给他稍信?看来,定是十万火急,杜魁接过帛书轻轻展开,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